26.表哥功名錄(5-6)(2 / 2)

他們就呆在楚家坐吃山空,一月之後,下人們的工錢發不出,楚母才想到兒子的俸祿沒有多少,都被他們這段時間花費掉了。看到兒媳婦還沒有回來,就私自令人打開兒媳婦的嫁妝,打開庫房門一看,裡麵空空如也,所有的房間擺設一朝之間全沒了。

“爹娘、大哥,你們彆生氣,我不是要趕你們走,我這就去擊鼓告我那個兒媳,把楚家的家產都搬到娘家去了,是何道理。”楚母安撫道,楚母大哥大嫂他們也要與楚母一起到公堂,看看他們那個久未露麵的侄媳婦到底是何方人。

“提督大人,我那兒媳看著我兒子到西北守衛國家,竟然把家產全都搬到娘家,你要我老婦人作主啊!”楚母哭訴道,一直說她這個兒媳到底有多不孝,一些民眾對古婉的印象差之又差。

衙役上來傳報,“古氏並未請到,來人是楚軍師的書童,書童說,楚軍師交代過,如果楚老太太狀告古氏,一切由書童代為出麵解釋。”

“傳書童上堂。”

書墨到堂下跪。

“堂下所跪何人。”高提督說道。

“回稟提督大人,楚軍師的書童,書墨。”書墨說道。

“楚老夫人狀告古氏挪空楚家家產,可有此事。”高提督問道。

“並無此事,大人,我家夫人的嫁妝被老爺安排到其他的地方,我家老爺就是怕他不在的時候,有人想要私吞夫人的嫁妝。”書墨拿出一封書信,“大人,這就是我家老爺親筆書信。對於楚家家產,信裡麵都有敘述。”

高提督頭一次辦理這種案件,兒子怕人私吞媳婦的家產,這不是擺明說楚母想私吞古氏的家產,為人子的,誰敢直麵說自己母親的不是。

高提督拿過書信看了以後,交給師爺,“上麵列出了楚軍師每月俸祿以及賣字畫所得的錢,還有你們楚門每月開銷,上麵結餘的錢,也夠你們花上一年三載,為何會如此快就把錢花完了。”高提督說出了自己的不解。

“為侄女置辦嫁妝,娘家來人,花得錢也就多了,但是,大人,我沒拿楚家家底應該不止這些?”楚母不信兒子為官三年,就沒有其他收入?

“大人,草民有話說。”書墨看到大人點頭,說道,“我家老爺走的前一天晚上與草民說了一句話:書墨,你家老爺一輩子活的不夠光彩,但是你家老爺問心無愧,如果有一天非要探究一個所以然,就把事情真相說出來,人活在這世上,不光為了臉皮,還要對的起自己的心。”書墨回憶道,“大家都知道我家老爺畫技超群,時常喜歡作畫,但是大家不知道,我家老爺根本就不喜歡畫這些玩意。他這麼做的原因就是為了把自己的名聲打出去,為了讓自己的字畫能多賣一些錢,維持府裡的花銷。夫人的嫁妝,我家老爺從未貪圖過,老爺說他出生泥腿子,夫人嫁於他,已經是委屈夫人了,怎能打夫人嫁妝的主意。”書墨朝著高提督磕了一個頭,“這就是我們老爺的遮羞布,這世上原本隻有我與老爺二人所知,今日就把它摘下。”

大家沒有想到還會扯出這樣一件事,楚軍師腦子到底怎麼想的,這件事對於文人來說,為了生計販賣自己的畫作,是一件十分羞恥的事,有些文人寧願死,也不願賣自己的詩畫。

“你胡說,我兒子是侍郎,每月有俸祿,怎麼會淪落到賣自己詩畫的地步。”楚母不相信書墨的言辭,“大人,他撒謊,他一定和那個毒婦串通好了口供。”

“老爺有俸祿不假,能支持自己開銷也不假。可是老夫人,你摸著自己的良心問一下自己,光你每月開銷都是老爺俸祿四倍有餘,老爺不賣自己畫作,哪來的錢讓你享受。”書墨憤慨的說道,“如果不是您苦苦相逼,老爺會走到這一步,老爺會寧願待在西北也不願回家。如果你言辭不那麼激烈,老爺也不會一把火燒了那些畫作,那可都是你以後奢侈生活的資本。現在好了,您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樣享受奢侈的生活,不過現在老爺每月俸祿分文不取,全送到楚門,也夠老夫人安穩度日,那可都是老爺拿命換來的錢。”

大家才想到之前楚塵將自己的畫作全燒了,他們以為一位對畫如此癡狂的人將畫燒了,莫不是瘋了,原來真相是這樣令人措不及防。

楚母拒絕相信這一切是真的,他兒子這是斷了她的路,“大人,我要狀告楚淮生不孝,妄為人子。”對,她就是要告自己的兒子,“我兒子一定被那個妖婦迷惑了,求大人把淮生打醒。”

高提督知道,楚淮生已經醒了,在他決定棄文從武的時候,已經醒了。現在他不由對楚淮生高看一眼,看著楚母的眼神有些鄙夷,自己的兒子,自己都不心疼,楚淮生這般作為,大概是被傷透了心,哎,那群禦史台的老家夥不知道又該怎麼參楚淮生不孝之罪。“楚大人既然已經承諾將他所有的俸祿每月交於楚門,那些錢夠尋常百姓花一年半載,怎麼也能夠你們花一個月。”

“我妹子已經是官家老太太,能和尋常百姓一樣嗎?所花錢財肯定要多。”楚母大哥說道。

“放肆,朝堂之上豈能容爾等喧嘩。”高提督已經知道楚淮生這樣做的原因,他什麼人沒有見過,這樣的人他見多了,不過就是一群吸血蟲,生為同僚,他為楚淮生有這群親戚,還有一個拎不清的母親感到悲哀。“此案件楚老夫人誣告兒媳,看在年事已高,兒子守衛邊疆,就不對其進行處罰,退堂。”

這些看熱鬨的百姓算是看明白了,楚軍師的家人把楚軍師當做賺錢用的工具,一個個恨不得在楚軍師身上多咬兩口,難怪楚軍師會做出這樣的決定。即使楚軍師奔赴戰場,也不見得有人為他憂慮,人家可是吃得好、睡得好,要不然銀錢怎會花的如此之快。今日之後,大家心疼楚塵,當聽到禦史台狀告楚塵不孝、楚塵侮辱了孔孟先人,大家議論紛紛,一個個暗地裡都為楚塵打抱不平。

“你這丫頭,女婿沒有錢,你貼補一些嫁妝就是,胖女婿跑去賣書畫,成何體統。”古父就差點被同僚笑死,這個女婿真是有辱斯文。

“我覺得女婿做的很對,這才是一個有擔當的男兒。”古母被自己女兒氣死了,這麼大的事,還瞞著她,但是她不得不承認越來越喜歡這樣的女婿了。

“你趕緊回婆家,老是呆在娘家成什麼樣子了,哪兒出嫁的女兒在娘家待一月。”古父想打發女兒趕緊回去,搞不好現在外邊好多人正在編排女兒如何不孝,嫁妝都不給夫家使用,“回去的時候,拿出一些嫁妝貼補一下家裡。”

“女兒真的不知道嫁妝在何處。”古婉站在那裡,任由古父打量,反正她就是不知道。“女兒已經收拾好東西,這就回去。”古婉轉身抱著孩子坐上馬車,他們不是往楚門走,而是往彆院走。夫君說了,人活在這個世界上,無愧於心就好,何必在於其他人的流言蜚語。

古父以為女兒已經回到婆家,沒想到從古宅走後,就不見蹤跡,“你看看你養的好女兒,從小離經叛道,長大後,愈發放肆。”

“你就是在乎你的麵子,彆說的那麼冠冕堂皇,為女兒好,要是為女兒好,你就不應該讓她回婆家,女婿都知道心疼女兒在婆家應付不了那群親戚,你倒好,上杆子把女兒攆回狼窩。”

楚塵每日不停的訓練自己,完全不知道遠在千裡之外發生的事情,他不知道,可是有些人會得到這個消息。

“這家夥,可真離經叛道。”吳將軍評價道,從楚塵對自己的狠勁上,他就能夠知道楚塵不是貪生怕死的文弱書生。

“不是離經叛道,而是生活逼迫。身邊沒有一個知冷暖的人,才會渴望關懷,想儘一切辦法得到關懷,最後才是這隻是飛蛾撲火。”離副將很清楚這種感覺,他們都在其中迷失過,在迷茫、掙紮中找回自我,不過楚塵選擇掙脫的方式相比較而言很激烈。

“你在做什麼"離副將不由自主走到楚塵所在的營帳,看著楚塵在畫卷上畫著一些奇奇怪怪的東西,不解的問道。

楚塵指著堆在一起的書,“這段時間拜讀這些著作,發現這些書中畫的地形圖並不完整,還有一些錯誤。這些不足嚴重影響一個作戰計劃的製訂。”楚塵手筆,“這是我這幾天考察附近地貌畫的地形圖,離副將,你看著如何?”

“不太清楚這些線條是什麼意思?”離副將心裡念叨著一定不要然他說具體哪裡看不懂,其實他完全看不懂,作為一個自認為誦讀百書的人,這都不懂,很丟麵子。

楚塵這才想到,這個年代還沒有近現代對地形描述的認知。他一點點對離副將講解其中的奧妙,對一些畫的欠缺的地方加已補充。

“你這是想將西北的地貌都畫一遍?”離副將受教了,果然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對任何一個值得學習的人都要抱著謙遜的態度,真的能學到不少東西,這就是他在外這幾年,體會最深的一句話。

“未嘗不可!”楚塵不知道什麼時候敵軍來犯,他多了解一下這裡的地貌環境,也好針對地貌,說出一些作戰計劃,他可是帶著抱負來到這片土地。

一路上有離副將陪同,兩人在遇到特殊地貌的時候,一人站在敵方的角度思考該怎麼才能攻其不備;一個則是站在我昂的角度思考,如何破解地方部署。

兩人就這樣一路走來,幾乎踏遍了西北所有地貌,將地貌了然於心,離副將第一次完整的認識到西北的遼闊與豪邁。

楚塵和離副將整理好所有地貌後,由離副將將地圖的看法教受給狄羅和吳將軍。

“原來這就是西北!”狄羅感慨道。

他們認真將地圖帶回自己的營帳專心研究,竟然研究出幾套排兵布陣的方法。

現在外邊的氣溫驟降,楚塵將嫩芽搬到營帳裡養著,以往有一天它能結出果實,那時,他應該就快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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