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1、我是好皇帝(11)(1 / 2)

.範家嫡出的小娘子,竟然被許給了一個普普通通商人之子做妾。

這個消息傳出來時,不少夫人小娘子都驚得睜大了眼。

她們也都是常常交際的,對著範家的這對母女很少有人沒印象,畢竟範家小娘子相貌的確不俗。

雖說當初範家與趙家退婚的事鬨得滿城風雨,但從始至終都是範家長子範遠才不懂事的去鬨,趙家退親後,範大人更是動用了家法,按著範遠才狠狠打了一頓,鬨得他半個月都下不了床。

他這般作態,再加上範遠才紈絝的名聲向來在外,人們就算是要笑話,也該是笑話範大人教子不嚴,範遠才不成器上,一直安安靜靜沒有表露任何姿態的範小姐,則是那個無辜的受害者。

因為這一點,再加上範小姐裝起賢淑端莊來可謂是一把好手,隨著年歲漸長,也有不少人家來求娶,而範家自退親後,就一直婉拒了各家試探,看她的意思,分明是要好好為這唯一的女兒挑選一個好郎君。

怎麼這好好的,突然傳出消息來道被許給了一個商人之子做妾呢?

商人子弟原本就不能科舉,不能做官,無論生意做得多麼大,若是背後無靠山,哪怕是一個縣令略微使些手段便能讓他們求助無門。

一般的官宦人家,是能不和商人聯姻便不和商人聯姻的。

嫁給商家,還是做妾侍,要說這裡麵沒有貓膩怎麼可能。

而就在京都中貴婦小娘子茫然的時候,範大人如同一刻都等不及一般,直接一頂小轎子,由後門抬出去,交給了那商人之子。

即使範夫人如何哭天搶地,想要拒絕掉這麼親事,一向對她溫柔的範大人此刻卻絲毫不顧夫人的淚水,甚至連原定的嫁妝都沒有準備。

由不得他不著急。

範小姐在知道商人之子的身份之後狠狠哭了一場,死活不肯嫁,範大人也顧念著自己那想要送女入宮的心思,打算給那商人之子一些好處,封了他的口,隻當做是這件事從未發生過。

可他怎麼也沒想到,自己的女兒居然蠢鈍如此,兩人才相識一個月,便將清白身子給了出去。

她明知道自己沒了貞潔,還妄圖糊弄過關,讓他這個當爹的將她送進宮去,可有想過若是被陛下發現,一家人的項上人頭都保不住。

範大人恨女兒自甘墮|落,又恨她差點害的自己人頭不保,索性連最後一點父女情分都不顧,直接綁了人,送進轎子中抬了出去。

等範夫人知道這件事再想阻攔,早就被鎖在了屋中,任由她哭的厲害,範大人都沒有心軟。

“老爺,你怎麼可以如此狠心,茹兒還那麼小,一直都被嬌養著長大,金陵那樣遠的地方,還是去給人做妾侍,她又怎麼受得了……”

範夫人哀哀哭著,美|豔的麵容上滿是哀求,“求求老爺放茹兒回來,哪怕是嫁在京中呢,我們挑個低一些的人家,不會出事的……”

“嫁到京中?”

範大人臉上暗沉如水,聲音冰冷極了,“她既已經失了身,便該嫁給那商戶,若是嫁到京中,她不是清白之身的消息傳出去,我們範家還如何在京都立足。”

明知道丈夫說的都是對的,範夫人臉上的淚水還是忍不住不停地滑落下來,哭泣著求道,“那我們不把茹兒嫁到京中,我們嫁到外邊去,老爺,若是茹兒做了妾,日後就再也不能翻身了啊老爺!!!”

她這番慈母心腸卻未讓範大人心軟半分,他漠然的垂眸,冷聲道,“即使沒有嫁在京都,她失|身已經是不爭事實,隻要是真的,便會有被人拆穿的一天。”

“不會的不會的。”範夫人哭的幾乎要暈過去,臉色蒼白的說著,“我會打聽方法,幫茹兒瞞過去的。”

“若是沒有瞞過去呢?”

也許是不想再與範夫人爭辯,範大人語氣不耐煩了幾分,“你也莫要光想著茹兒,遠傑還這麼小,若是讓外麵知道他有了一個還未出嫁便失|身的姐姐,日後莫說娶妻,官途都會被影響到。”

聽到會影響到小兒子,範夫人哭聲一頓,慘白著臉怔怔的望向丈夫。

“你若是不放心她,便派幾個人去,現在她出嫁的消息已經傳了出去,這個時候再將人接回來,對遠傑不好。”

見說起兒子範夫人果真不再鬨了,範大人語氣更加重了幾分,“原本就是你攛掇著女兒胡鬨,也莫要再我麵前哭哭啼啼,遠傑先接到我院中來,家中事務就交給桃兒打理。”

桃兒便是範大人的一門侍妾,相貌雖然也不錯,但因為沒有範夫人好看,一直都沒她受寵。

此刻望著麵前這個攛掇著女兒**還妄想將事遮掩下來的女人,再想想溫柔貼心,從不多事,溫婉的桃兒,範大人自然是更加放心桃兒些。

他說完,見範夫人猛然抬起頭,用著不可置信的視線望向自己,因為哭過的臉上都仿佛蒼老了幾分,頓時有些嫌惡的移開了視線,拂袖離去,獨留下範夫人滿臉淚痕,麻木的跪在地上,哀哀痛哭起來。

到底為什麼會這樣,明明她將一切都打聽的清清楚楚,陛下出宮的馬車,還有陛下穿著的衣物,和身邊跟著的侍從。

到底是哪裡出了錯。

***

“將軍。”

郎素望著麵前的一盤儼然是輸了的棋,有些稀罕的抬起頭望向對麵端坐著的好友,“遠才,你今日仿佛很高興?”

範遠才笑了笑,儘管練武外加行軍辛苦,臉上依舊略有些圓潤,“是,我是很高興。”

“不過就是連著贏了幾盤棋罷了。”兩人對弈了一天,郎素自然會覺得是因為範遠才一直在贏棋局才如此高興,衝著好友撇了撇嘴,不緊不慢的收回棋子重新開始擺棋。

“說起來,這段時間,我總覺得你好像哪裡不一樣了。”

“不一樣麼?”

範遠才唇邊噙著笑,執起棋子,輕笑道,“郎素,你有沒有仇家?”

“以前倒是有一個。”郎素翻了個白眼,“這不是正在跟我下棋嗎?”

“我說的,是生死仇敵。”

範遠才將手中棋子落下,一雙眼中微微暗下,聲音似是越來越輕,“若是有這樣的仇敵,你會如何?”

“生死仇敵?”

郎素不明白的微微擰眉,“咱們哪裡來的生死仇敵,就算是我們之前總在打鬨,也沒到了要死的地步啊。”

“我說,你小子不會是在哪裡惹了什麼仇家?”

見郎素著急了,範遠才笑容比起方才的真了些,“隻是隨便問問而已,何必當真,來,繼續下。”

狐疑的望了他好幾眼,確認好友神情看上去真的沒什麼隱瞞後,郎素才半信半疑的繼續拿了棋子,隨口抱怨道,“之前你我下棋,總是輸贏對半,怎麼這段時間我好像就沒贏過你似的。”

“不是好像,你就是沒有贏過我。”範遠才在對麵人落下棋子後,這才不緊不慢的放下了手中的棋,“你下棋總是喜歡直來直去,有了陷阱也察覺不到,自然會總是輸給我了。”

“你之前也沒總在讓我輸啊。”

範遠才去拿棋子的手一頓,笑容不變,“那是我讓著你。”

“欠打啊你!彆以為九娘護著我就不打你了!”

“長幼有序,你該稱呼小姨。”

郎素臉色頓時爆紅,彆彆扭扭的掩飾道,“我才不要對著比我小的小娘子喊姨!”

若是往日,範遠才也許還真的信了他的話,可此刻他再看向郎素,卻能輕鬆將他心底藏著的那絲情愫與羞澀看的清晰。

他沒有高興,而是神情黯淡了幾分。

如郎素這般被寵著護著長大的,才有資格這般好騙。

而他這個失了庇護親人的,想要報仇,便也隻能自己立起來了。

待到下完了棋,郎素便迫不及待的去練武場上揮舞了。

他最不耐煩的便是下棋,不懂這樣兩人對坐,在一張棋盤上麵下來下去的有什麼意思,可跟著柳**時,軍中的將軍說讓他們回來練習下棋,道是可以磨練心性。

下了一個月,心性沒感覺被磨煉出來,屁|股都仿若要坐痛了。

郎素迫不及待的去練武活動身體了,範遠才卻是換了身衣服出了府。

他之前曾求陛下,不肯回府,也許是因為郎素的關係,陛下對他多了幾分寬和,便真的依了他,讓範遠才繼續住在郎府。

範大人對這個瞞著自己上了戰場的兒子沒什麼好感,竟然也就這麼任由他在郎府待了下去,全然沒想過兩家也算是有仇兒子會不會受委屈。

他都不管了,滿朝的大臣們也剛好被龍椅上的陛下雷霆大怒而心中惶然,哪裡有心思去管這種事。

與上次不同的是,這一次範遠才是可以隨意出入郎府的,他出去之後,回京都後買回來的下人早就備好了馬車,見主人出來了,連忙迎了上去,扶著他坐上了馬車。

“事情辦得如何?”

“回郎君的話,東西都已經買全了,也都好好安置過去了。”

範遠才點了點頭,問道,“可有人起疑?”

仆從恭敬答道,“並無,他們家人還很高興呢。”

馬車一路行駛著出了城,到了外麵的一道街口上,這裡也算是臨近京都比較近的城,人來來往往熱鬨的緊。

範遠才下了馬車,去了一家鋪子裡,鋪子裡麵的夥計看見他了連忙就要行禮,他揮了揮手,夥計連忙乖覺的退了下去,看著這一個月前買下了自己的主人家坐在了店門口,直勾勾的望著對麵。

對麵是一家裁縫鋪子,這兩日明明眼看著就到了春季,寒風卻不願褪|去,於是來買棉衣的人便多了些。

鋪子裡麵的主事娘子正忙得不可開交,一個看著就敦實的漢子被她使喚來使喚去,夫妻兩個配合著才算是將幾個客人要的衣物準備妥當,看著他們滿意離去。

店門口還坐著一個閉著眼的老婆婆,正穿著厚實的棉衣,拄著拐杖微微仰著頭曬太陽,那對夫妻忙完了,其中的娘子探出頭去看,見婆婆好好地坐著,鬆了一口氣,手腳麻利的端了水出去,穩穩當當遞到了她手中,“娘,喝點水,這天氣乾得很。”

老婆婆閉著眼,顫顫巍巍將水舉起來,聽話的喝了兩口,到底年紀大了手一顫起來便控製不住,水不免灑了一些到外麵,還好有那娘子正拿著手帕小心翼翼在底下接著,沒弄到衣裳上麵去。

等到她喝好了,蒼老的聲音抖著道,“好,好了……”

“誒,娘,來,擦擦嘴。”

娘子用手帕仔仔細細幫老太太擦好了嘴邊的水漬,又柔聲問著,“肚子餓了嗎?要不要我弄點吃的來?”

“不餓,不餓……”

老太太依舊閉著眼,吐字不是很清晰的說著話,“要、曬太陽。”

做媳婦的便直起腰來,給婆婆攏了攏身上衣物免得凍著,這才到屋子裡麵去繼續做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