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溫看著這一幕,忍不住勾了嘴角——這個秦姑娘,真真是和彆的姑娘完全不一樣,不光扮男子扮的像,行事作風也像極了男子,絲毫沒有小女兒的惺惺作態,如此爽利,怎能不吸引人的目光?
她不光是吸引了他的目光,也吸引了諸葛雲樂的目光,不然的話,也就不會有那天在大堂上的一幕了。
想到諸葛雲樂,裴溫嘴角的笑意又漸漸消失了。
不多時,凶手家屬湊夠了銀子,秋娘接了銀子,簽下了諒解書,眾人一起走進衙門,等候宣判。
裴知府看了諒解書,重新陳述了案情之後,宣布了最後的判決,三個人都免了死罪,主犯判了流刑,剩下兩名從犯皆是監刑,雖然時日不短,好歹都保住了一條命。
三個人的家屬對秋娘千恩萬謝,秋娘卻沒有跟他們多說,轉身就走了出來。
她還需要把老錢的屍首領回去,置辦棺材壽衣香燭等物,把他下了葬,才算真正完事。
本來秋娘是不想讓秦淩操心這件事的,但秦淩怕她再受欺負,何況老錢一個親人都沒有了,這些事都得秋娘親力親為,隻怕她吃不消,所以秦淩派了陌晚和卜安一同前去,陪她折騰這三日的喪葬事宜。
秦淩自己則約了裴溫第二日再去商行,希望可以找到另外一塊合適的地,眼看夏收的時間就要到了,她的糧倉必須要趕快建起來,不然這一年的商機就要都延誤了。
這天早晨,秦淩出去,剛打開街門,卻被站在門口的一個黑衣人嚇了一跳。
待看清楚了他的麵容,秦淩的臉頓時拉了下來。
“乾什麼啊,大早晨的在這嚇唬人?”
對麵不是彆人,正是諸葛雲樂的心腹絕清。
絕清本來是斜倚在牆上等的,看到秦淩突然出來,也嚇了一跳,連忙直起身來,跟秦淩行禮:“秦姑娘……”
話還沒說完,卻被秦淩緊跟著一陣炮轟。
“真是有什麼樣主子就有什麼樣手下,站沒有站相坐沒有坐相,跟你家公子諸葛雲樂簡直一個樣!這大早晨的上我們家門前乾什麼?討債啊?大清早不討債你知不知道,一點規矩都不懂,跟你家公子一個樣!”
被秦淩連珠炮似的一陣數落,絕清一下子就懵了。
心裡彆的心思沒有,隻有一句話——怪不得公子總是在這位姑奶奶手上吃虧呢,唉,一般人真扛不住啊!
無緣無故被罵這一頓,他也很冤枉,這明明都是被自家公子牽連的!
絕清欲哭無淚,但是該辦的事還得辦,連忙從懷裡掏出一樣東西,遞給秦淩:“姑娘誤會了,小的是奉公子的命來給姑娘送東西的。”
不等秦淩拿住,絕清就立刻往她手裡一塞,說了句“東西送到,我先走了”,接著便溜的沒了影子。
秦淩簡直匪夷所思。
“我有這麼可怕麼?”她默默摸了一下自己的臉頰,“人家明明人見人愛的好不好?至於嚇成這樣麼?”
再低頭去看自己手裡的東西,才發現那是一張字紙,展開一瞧,隻見頂頭上規規矩矩寫著兩個大字——地契。
下麵寫著位置和畝數,秦淩瞧了一眼,頓時愣在原地。
“秋娘家的地契?諸葛雲樂這廝莫不是良心發現了?怎麼好端端的,竟會把地契重新送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