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晴見此,立刻當起了孝子,端端地給老爹盛了一碗三鮮蔬菜湯:“爹,多喝湯,潤潤嗓子。”
就這?吃素?當他兔子呢?
黎江平看都不看蔬菜湯一眼,眼神都落在桌上拿到紅燒兔肉上了,這味道他可打從進門就聞見了,說不定還是大兒子的手藝呢。
“爹想吃肉啊,來,吃個兔頭。”黎晴當即會意道。
……所以說,這年頭生兒子有什麼用,還不是生來氣他的。
最後還是黎夫人看不過父子三人較勁,各夾了肉分了湯,才算把這頓飯安安生生地吃完。
隻是如今朝堂形勢緊張,狄青一案懸而未決,黎爹想了想,還是抓著大兒子當了壯丁,雖然這個丁不太狀就是了。
“開封府派了展昭去邊關的事情,你可知曉?”
黎望聞言,當即訝異道:“竟有這種事?”
“行了行了,彆裝了,你和展昭乃是好友,這事你能不知道?”
“……爹你既然知道,又何必多此一問呢。”明明都嗓子疼了,還這麼喜歡拐彎抹角,他又不是那些朝臣,“所以,爹你想問什麼?”
黎江平前兩日就覺得大兒子這態度未免過於平靜了些,按照往常,這會兒早該跳出來搞事情了,怎麼最近如此安生?直覺告訴他,這很不對勁。
“黎知常,你是不是有什麼事瞞著為父?”黎爹說罷,又喝了口茶水潤嗓子,才道,“聽你娘講,上次蘭花宴,你與狄青同去,他此番出事,你竟半點也不擔心嗎?”
“說不擔心,自然是假的,可是他遠在邊關,兒子也鞭長莫及啊,至於趙傳一案,包公並不讓兒子插手。”
黎爹聽兒子這可惜的語氣,當即道:“不讓你插手,是為你好,這三司會審的案子,你也敢沾手,若是讓為父知道,可有你好果子吃。”
“……兒子也不是沒沾過三司會審的案子。”上次包勉的案子,他不是還上公堂了嘛。
“那能一樣嗎?狄青可是重臣,雖說如今已經辭官,但他倘若是遭人陷害,官家必定會重新啟用他,到時候,朝中文武又要鬨一番了。”
黎望便有些好奇道:“可是爹,外頭都在傳狄將軍披掛上陣的事情,您不信嗎?”
“你覺得為父應該信?”
……這是個要命題啊,黎望不想回答。
黎江平見此,心裡已經完全確信這倒黴兒子絕對做過些什麼了:“狄青越獄的事情,應該跟你無關吧?”
“自然無關。”
“嗬,那就是有關了,黎知常,你真是……你做了什麼?”
要不要這麼敏感啊,這以後他要是也入了官場,豈不是被老頭子一猜一個準,黎望覺得自己還可惜垂死掙紮一下:“你爹誤會了,兒子最近疲於學業,又還要兼顧治病,哪裡有這時間搞事情了。”
“你每次說謊的時候,就會賣無辜,你覺得為父會信你這番說辭嗎?就這話,你騙騙外人也就算了,你騙我?還是再修煉幾年吧。”
黎望:……所以今天是沒有藤條的懷柔打法嗎?!
“說吧,坦白從寬,抗拒從嚴,看在你是我兒子的份上,為父會考慮下參不參你。”黎江平抱著胸,施施然道。
好家夥,這禦史中丞的架子端起來,狠起來真是連親兒子都要參一本。
“爹,容兒子提醒你一句,參我,就是參你自己,相煎何太急啊。”
黎爹聞言,隻道:“相煎何太急,指的是兄弟之間,你我,隻有為父大義滅親,不存在煮豆燃豆萁的問題。”
行吧,話都說到這份上了,黎望也不再隱瞞,老老實實將自己的騷操作交代了大概七.八分的樣子。
黎江平聽完,難得陷入了久久的沉默,甚至都沒想起來摸藤條。
“爹?”
“知常,為父對不起你啊。”
……咋的,今天是老爹被換魂了?
黎江平卻很是概歎道:“是為父拖累了你,你若生在武將之家,有一副健康的體魄,此刻的平西大元帥,還不知是誰呢。”
就極儘陰陽怪氣之最了,黎望聽明白了,然後低頭任戳。
然而黎爹說的,卻實在是真心話了,大宋苦良將許久,黎知常這番知進退懂人心,若為武將,必不會受文官揣度,或者以這小子的能力,說不定……真能平衡局勢。
唔,可惜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