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今天會議的內容,大家都不要外傳了。萬一傳出去,很容易引起職工的誤會,對大家都不好。”
“明白,明白,底下我們會安撫好的……”
“對,我們知道該怎麼辦,小事一樁……”
“廠長,您儘管放心……”
最終,隨著楊廠長的一句提醒,會議散去。
一場沒有硝煙的戰爭以楊廠長和魏大姐的勝利得到了圓滿結束。
隻是作為獲勝者,魏大姐的臉上卻始終沒有多少高興勁兒。
甚至等大家散去,她居然留在座位上遲遲未動,似乎有點發呆。
這樣的態度是很耐人尋味的,楊廠長看出了不妥,也就沒走。
等到其他人都離開後,他過來小聲詢問。
“大姐,您這是怎麼了?廠務會開完了,服務公司的事兒解決了,這不是好事嘛?您還不高興啊?”
“好事兒?還高興?這叫什麼廠務會!狗屁!”
魏大姐果然不高興了,還一反常態罵了臟話。
楊廠長怕人聽見,趕緊走過去把會議室的門關上。
等到再回來,他故意以玩笑的形式,來消減魏大姐的怒氣。
“大姐,火氣真不小啊。幸好咱們廠有的是冷飲,您說是喝汽水呢?還是吃冰淇淋?我這就讓人給您拿來,敗敗心火……”
可惜沒用。魏大姐抬起頭,反倒衝他露出不滿的神色。
“開什麼玩笑?也虧你樂得出來。今天這是分贓大會!分的是服務公司的民脂民膏,分的是水清的合法所得!咱們的乾部都變成這個樣子了,你看在眼裡就不心急?蠅營狗苟,唯利是圖。翻臉跟翻書似的,剛說的話馬上就能吞回去,他們倒真是不怕自己抽自己的嘴巴。無恥!惡心!我……我剛才真恨不得把整張桌子給掀了!”
楊廠長看魏大姐的臉色氣得發白,知道是真動氣了,更是不得不勸。
“大姐這是何必呢?您這不是跟自己過不去嗎?其實差不多哪兒都有這種情況,有的事兒您不能太較真了……”
沒想到他故作輕鬆的語氣,倒讓魏大姐的火氣衝他來了。
“你……這還是個廠長說的話嗎?你怎麼能熟視無睹,態度這麼冷漠呢?”
“我跟你說,過去許多事我不過問,是覺得大家都不容易。隻要不觸及原則問題,安定團結最重要。可今天太過分了,這已經觸碰到我的底線了。連這麼兢兢業業,一心為公的水清,都能被他們這麼詆毀,這不成了黑白不分了嗎?還有道理可講嗎?”
“你想想,長此以往,廠子會變成什麼樣?今後還有誰願意實心任事啊?你嘴上老說要改革,難道就是喊喊的?就憑這些人,就憑這幾塊料,你說你能改成什麼樣?”
“是,這次服務公司保住了。可那不是真正的勝利,是靠變相賄賂妥協換來的。你跟那個洪衍武一起琢磨的餿主意,跟養蛀蟲有什麼區彆?這是宋朝給遼、金的歲幣,是恥辱。難道還值得慶賀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