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們弄到手裡的那些外彙券也沒糟踐,大部分又按市場行情被“大勇”的人給兌換回去了。
這還真有點自我循環“小托拉斯”的意思。
至於“小百子”、“淘氣兒”、“順子”各自那一塊的煙酒業務,和“菜刀”、“三蹦子”的古董收購的業務呢,也各自都在順利進行著。
不過值得一提的,倒是“順子”這小子有點鬼機靈,竟然讓他給琢磨出一個套購牟利的路數。
就靠著這一招,他和“淘氣兒”的煙酒店,即使不靠從當官的手裡收高檔煙酒,居然也能賺不少錢了。
敢情“糖業煙酒公司”為解決滯銷商品,當時對煙酒的批發政策是“搭售”。
就是說,你想要批好煙好酒就得要滯銷煙酒。滯銷商品隻要批走一定數目,就會給你搭配給些好煙好酒。
可他們怎麼也沒想到,在“順子”的腦子裡會另有一本賬,能靠“殺富濟貧”來摟銀子。
“順子”初試身手,是從批了二十箱丙級煙和八十箱丁級煙開始的。
這一百箱煙,搭配給他一箱藍牡丹、一箱紅牡丹和兩箱香山、兩箱大重九。
然後他一邊在自己的店裡一分錢不賺,按進貨價往外零售這些丙級、丁級的香煙。
一邊還會以每箱比批發價還便宜兩三元錢的價格,轉批給京郊的煙酒店。
這麼賠本賺吆喝,就是隻求快點把這些次煙處理出手。
而他掙的錢呢,隻從那些好煙好酒上來。
這麼說吧,一條香山,批發價一條三塊七,官價零售四塊九,實際上市場價格卻能到六塊。
雖然檔次低了點,還不夠洪衍武收購標準。
可光這一百條煙賣到市麵上,利潤就有二百三。足以彌補賤賣那些香煙的虧空了。
這樣一來,其他的四箱好煙當然等於乾賺。
彆的不說,光一百條牡丹,批發價六塊八,官方零售價已經漲到到八塊四了。
再加上洪衍武許的百分之三十議價,這就是五百的利。
所以再加上兩箱大重九,這麼乾一票就能掙個上千兒八百的。
這還不包括洪衍武再轉手,通過旅館談業務,把這些煙倒出去的第二層利潤呢。
就跟白給的一樣,劃算不劃算?
誰能想的到啊,這讓大多數的煙酒零售方齜牙咧嘴的政策,其實是個能發財的門路呀!
“順子”一試得手,他也不獨悶兒,跟著把這招也教給“淘氣兒”了。
好,倆人從此一東一西就這麼乾上了,每個月也不貪,煙一回,酒一回。
而他們對糖業煙酒公司隻聲稱有外地采購員的朋友。
“糖業煙酒公司”不但沒起任何疑心,反倒為了獎勵他們,還主動給他們放寬了一些搭售好煙的額度標準。
這不,這倆月下來,刨除經營成本,他們各自乾落兩千多呢,足以保證這兩家店鋪的存活了。
瞧瞧,這不就是主動能動性,這不就是各走一門靈嗎?
有這樣的手下,洪衍武還能不省心嗎?
所以皆大歡喜,無論是洪衍武一方,還是西城“糖業煙酒分公司”,又或是郊區煙酒店,全都是獲利方。
要說不高興的,隻有負責郊區煙酒批發業務的那些批發部門。
因為他們底下的零售渠道被“淘氣兒”和“順子”給搶了不少,差酒差煙自然都變得不好批了。
最憋屈的是他們怎麼都想不通到底是怎麼回事,怎麼在郊區反倒便宜的煙不好賣了呢?難道農民還都要抽好煙喝好酒不成?
奇怪,真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