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司機徹底成了馴服的綿羊,隨後卡車就像喝醉了似的向西寧駛去。
當日下午,在距離西寧五裡地遠的荒灘,車最終停了下來。在命令下,司機被迫把車開進了荒灘深處。
此時,“德令哈農場”已被遠遠甩在五百公裡之外了。
當主宰者剝光司機的衣服,拿走一切錢物和食品以後,似乎開始猶豫該拿司機怎麼辦。
這時司機便苦苦哀求,說自己不想死,還想見未出生孩子一麵。
所幸這個人被打動發了慈悲,他用車上的繩索把司機的手腳結結實實地捆住,給他的嘴裡塞了一把水果刀,然後用車上的工具捅破了所有的汽車輪胎後,吹了聲口哨,走了。
就是靠著嘴裡的這把小刀,司機耗儘了一個多小時終於脫離了繩索,然後赤裸著身體光著腳往西寧趕路。
當晚上九點,當他披著一件大衣被西寧的警察送到家,見到大肚子的妻子時,他再也控製不住地抽泣起來,淌下了成年之後的第一次淚水。
而與此同時,曾經劫持他的那個歹徒已經爬了上從西寧到京城栽滿旅客的火車。
要說這個年輕司機真的應該感到慶幸,是他一路上老老實實的順從和待產的老婆救了他的命。他永遠不會知道,在這一晚西寧到京城的這輛列車上又發生了什麼。
事實上,在這輛火車上,又出現了兩個更大的倒黴蛋。
就因為那兩個人是“吃大輪”的小偷,而且剛剛得手。
深夜,在列車的顛簸聲中,大多數的旅客都東倒西歪地睡著了。但唯獨一些心裡有事兒的人沒有睡。
就比如說,那個劫持了司機的人,就一直眯縫著眼睛盯著他發現的兩個賊,並耐心地等待“黑吃黑”的下手的時機。
機會來到時列車已快到“銀川”了,車速逐漸緩慢下來。
倆個賊突然起身,直奔車廂的儘頭的廁所。大概是想“劈葉子”了,他就不動聲色地也跟了過去。
當兩個人才剛剛推開廁所的門,他立刻躥過去一推。那倆小子甚至沒有來得及驚叫一聲,就被他撞進了廁所裡。
反抗是無效的,臭佛爺在他麵前根本不夠看。
哪怕倆小子身上都帶著刮刀。可一個才剛掏出刀來,就被他抓住手腕,反握住這把刀插進了這小子的大腿。另一個手腕子也被他抓住了,用力下造就了一個粉碎性骨折。
可這還不算,當他把兩個賊身上的所有財物取走之後。他還打開了廁所的窗戶。硬逼著他們挨個跳下去。
“爺爺,饒了我!”大腿受傷的小子死活不肯。
“祖宗,從這兒出去我們活不了!”手腕子折了的小子也告饒。
但他們所做根本是無用功。他為了不留痕跡,影響自己的旅程,毫無憐憫之心。
“跳!不跳我把你們眼珠子挨個摳出來!”
沒辦法,兩個小子隻好可憐巴巴的照做。
隻是膽怯終是無法克服的。當第一個小子發出殺豬似的慘叫,被迫滾下了列車之後。第二個小子事到臨頭再也不敢跳車,十根手指死抓著窗戶不放。
而這時候他反倒笑了,像是發現了什麼好笑的事兒。
“你們倆要覺得冤,可以去京城找我。我叫申城隍……”
剛說完這句,他就突然用力把窗戶拉了下來!
隨著“咣當”一響,那小子淒厲地尖叫著,迅速消失了。一瞬間,他甚至聽到了磕頭碰臉撞在車廂上的動靜。車窗上也留下了一抹腥紅的鮮血。
就這樣,三天以後,他終於到了京城。
那正是華燈初上的時候。
當步出京城站,望著故鄉車水馬龍的街景時,他的眼圈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