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這絕不能怪他!本來他是不好意思這麼做的,可誰讓水清送他出門時,順手把東西塞在了他的手裡,而且極力堅持如此呢!
是的!既然他和水清既然已經不可能有什麼緣分了。那麼這禮物留在水家,明顯就不合適了。
萬一讓人誤會了怎麼辦?名譽對誰都是很重要的!
沒錯!他拿走這些東西,可完全是為了水清一家考慮。
他這個人是很高尚的,對物質的東西一向都是很藐視的。錢算什麼?錢是為人服務的,人不能做錢的奴隸對吧?
可關鍵是,他不能讓水家人為無功受祿而心裡難安啊。
知識分子嘛,就是不同於一般的世俗百姓,理應體諒彆人的難處……
其實和喬牧本人的感受相當近似。喬牧這麼一走,對於水清而言,也有一種發自內心的輕鬆。
因為打心裡講,她本人對這個在學校任學生會乾部,生得很文氣,又喜歡寫詩,被不少女生私下裡評論為“小鬱達夫”的喬牧,一向並無什麼特彆的感覺。
這不是她沒有對異性的渴望,而是因為喬牧太文弱了。
這不單是指身體上也是指性格。這個喬牧總是喜歡悲花憫月,在某些方麵過於敏感,比女人還女人,如此的奶油小生並不是她所欣賞的男人類型。
她甚至認為喬牧就不應該學新聞,因為他太虛幻,太喜歡浪漫了,而新聞工作者是要講究務實的態度和客觀性、嚴謹性的,決不能靠捕風捉影。
因而她壓根就沒想過,自己和喬牧之間會發生些什麼。會有逾越普通人際關係的一天。
相反的,倒是喬牧自己剃頭挑子一頭熱,打一進大學校園,就總追在她的後麵。總找機會和她進行學業交流,還與她談論雪萊、普希金。進而主動給她幫忙買飯,占座,排隊。
於是漸漸地,不管她願不願意,便有一些流言在學校裡傳播,說他們兩個人違反校規,在私下幽會搞對象。這有口難辯的冤屈,讓她十分煩惱。
那麼為了避免事態更嚴重地惡化,為了讓喬牧自動克製,同時也為了不傷對方的感情和麵子,她便隻有借“五一”這個日子,把喬牧帶到自己家裡來“攤牌”了。
事實上和她想的也差不多,計劃成功了,她今後再也不用為這個誌趣毫不相投的喬牧煩心了。
隻是話說回來。副作用也是很明顯的。
因為這件事帶給“水嬸兒”的感受恰恰相反,在她看來,這不是女兒靠聰慧擺脫了麻煩。而是“小拖油瓶”把個文質彬彬的大學生給嚇跑了。破壞了一樁才子佳人的好姻緣。
於是這個當媽的就甩臉子,摔咧子了。她唯恐這個孩子會徹底耽擱大閨女的終身大事。便再一次舊事重提,要水清把水曉影送人。
水清當然不乾,解釋了兩句說不通,就又和水嬸兒慪上氣了。最後乾脆帶著孩子躲進了屋去。任憑水嬸兒自己叨叨,根本不理睬她了。
可越是這樣消極抵抗,水嬸兒就越生氣啊。
好嘛,大五一節的,都臨近中午了,水庚生帶著二閨女水瀾買完東西從外麵回來後,發現彆說炒菜了,家裡連米飯都沒做呢。
結果他好奇地剛一問中午吃什麼,水嬸兒就直不楞登地噎了他一句。
“吃?還吃個屁!你的大閨女都快把她親媽氣死了!”
您說說,水家鬨得這叫哪兒出?這日子口兒生閒氣,這節還怎麼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