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月強迫自己抬頭看他。
就算是在上一個世界,她用三十年的時間與鬱辰一朝夕相處,但現在出現在自己麵前的鬱辰一卻仍是她完全不熟悉的。
更何況就是三十年的時間,她都沒有褪儘他骨子裡的殘暴與嗜血,又何況是在這種情況下見麵。
“或者,我應該隻叫你紫月?”鬱辰一又問,薄唇的翕合間帶著無儘冷意。
這一聲“紫月”絕不是什麼親昵的稱呼,有的隻是嘲諷。
“我確實是叫紫月啊。”紫月無奈地應聲,說的如同廢話。
“嗬嗬。”鬱辰一笑,隻是這笑本就沒有溫度,更彆指望能化開他眼底越聚越濃的寒霜,“紫月,你真是好手段,這麼多人,幾十年,甚至上百年的被你耍的團團轉,到最後竟還是甘之如飴。”
“是我的錯。”紫月淡淡地答,無論是害死了華真殿下,還是再去往三千世界,用這樣的方式不斷尋回華真殿下的魂魄碎片,做了什麼,都是她的錯。
“僅僅是你的錯就完了嗎?”鬱辰一咬著牙問她,按在她額上的那隻手,力道不斷的加重。
如果麵前這個女人不是現在這副野獸的模樣,他一定會掐著她的下巴好好問問她。
“我想讓一切回到最初的。”紫月再度回道,這是她的本意,可是很快她就意識到自己的這種做法注定會傷到華真殿下那些已經在下界生出了自我意識的魂魄碎片。
他們對華真殿下來說,或許隻是一部分,但對他們自己來說,華真殿下的最終複活,抹殺的就是他們個體的全部。
有像容政那樣,當時就猜出一些事情的端倪,願意一世永恒的,自然也就會有像鬱辰一這樣,事後知道一切,恨她入骨的。
“你到底是有多狠的心,才能對自己,對我們這麼殘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