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子站一旁看,經過媳婦兒這麼久熏陶的他,已經能看出方子的好壞和精妙之處。
僅限於看,讓他開方子是萬萬不能的。
沒那個能力,也不知道藥材的配比和份量,沒十全把握冒冒失失開方,把人治好了是僥幸。
治出問題來那是害人。
所以,他隻開熟悉的,有把握的方子。
自己研究不可能,這輩子都不可能。
易遲遲這三個方子,藥材的配比和份量一看就有門道。
不出意外的話,是經過一代代改良的老方子。
“叔,你看這些藥材能全部湊齊不?”
易遲遲將寫好的方子遞過去,藥子是看著她寫的。
為了保險,他還是接過認真仔細看了一遍,“虎杖的量不夠。”
“有多少?”
這是個好問題,他也沒統計,之前還賣了一批到收購站,現在剩下多少……
“你等等,我去看看。”
“我跟你一起。”
“好。”
聞時見此趕緊跟上,媳婦和藥子叔這一走,他要不跟上就得和郎知青獨處。
雖然獨處不了幾分鐘,還是前後院,卻也不合適。
所以,還是得跟上。
這樣即可以避免給郎知青帶來麻煩,也能保證他的清白。
易遲遲可不知道他心裡的想法,見他跟來也沒說什麼。
儲存藥材的房間,在後院左側的房間,麵積大,采光好通風好。
三架大藥櫃,貼牆放著,裡麵是分門彆類的藥材。
“你自己拿,我清點一下虎杖。”
易遲遲在隊醫室待的時間不短,對藥材的存放位置更是門清。
因此,藥子也懶得和她客氣,直接開口讓她自己動手,豐衣足食。
她哦了聲,熟門熟路開始抓藥。
聞時寸步不離跟著她,看她手跟稱一樣抓了藥材用紙包包好,大感驚奇,“媳婦你都不用稱重的?”
正抓黃芪的易遲遲抬眸看了他一眼,平靜道,“你彆忘了我乾什麼的。”
能乾刺繡的,手的敏感程度遠超旁人。
觸感,質感乃至重量,都是手上功夫。
不巧,這些她都擅長。
聞時,“……”
聞時有點噎,他沉默兩秒後瞅了眼整理虎杖的藥子叔,湊到易遲遲耳邊輕聲道,“媳婦,你會不會覺得我很沒用配不上你?”
語氣挺忐忑,也挺委屈。
易遲遲打包的手一頓,抬眸看向他,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壓著聲音不答反問。
“老聞啊,我不會泅渡不會用槍炮也不能上陣殺敵,你會不會覺得我是個廢物,配不上你?”
不就是胡思亂想自卑麼,來啊,大家一起互相傷害。
看誰搞得過誰!
這近乎複製一般的話語,聽得聞時啥情緒都沒了。
他抽搐著嘴角無奈道,“媳婦,你知道的,我不是這個意思。”
“我不知道你是幾個意思。”易遲遲才懶得慣著他,男人太矯情不好。
“我隻知道,你看不上我!”
從天而降一口大黑鍋嚴嚴實實扣在聞時頭上,扣得他是頭暈眼花百口莫辯。
嘴唇翕合半晌,他認命低頭道歉,“對不起媳婦,我不該自卑不該懷疑你對我的一顆真心,我保證沒有下一次,你看……”
小心翼翼瞅了她一眼,見她眉眼含笑聞時感覺又能行了。
聲音抑製不住的放軟,他說,“能原諒我這一次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