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客房的木板床上,淩若夕虛弱地咳嗽一聲,緊閉了一夜的雙目,終於睜開。
“哇!娘親。”淩小白一個猛撲,狠狠地壓倒在淩若夕的懷中,開始水漫金山:“娘親,你嚇死寶寶了,寶寶還以為你再也醒不過來了。”
聽聽,這是對剛剛蘇醒的病人說的話嗎?聽著,怎麼那麼像他巴不得自己早日死去呢?
淩若夕蒼白的嘴唇不自覺抖動幾下,吃力地抬起手臂,狠狠地扯了扯他腦袋上搖曳的呆毛:“淩小白,你是想著,若我死了,就沒人和你搶銀子了,對不對?”
“娘親,你怎麼能這麼誣陷寶寶?寶寶絕對不會這麼想的。”雖然他偶爾有這樣想過啦,淩小白在心底默默地加上一句,對上淩若夕警告的眼神,蹭地坐直在床沿,一副我很乖很聽話的模樣。
“娘親,你的傷還疼不疼?要不要寶寶幫忙吹吹?”他歪著頭,企圖想要為自個兒的娘親做點什麼事。
“竹意頭呢?”淩若夕沒理會他賣萌耍寶的行為,手肘撐在床榻上,想要起身。
淩小白趕緊蹭上去,小手用力想要幫淩若夕分擔些許力氣。
“竹意頭在下麵安放馬車呢。”他撅著嘴,呐呐地說道:“娘親,寶寶是不是給你惹來什麼麻煩了?”
“為什麼這麼說?”淩若夕微微眯起眼,沉聲問道,嗓音略帶沙啞,每一次說話,都能引起五臟六腑的劇痛。
尤其是她的後背,幾乎像是火燒一般,但好在她的意誌力驚人,這點疼痛,全當是磨練自身的忍耐力。
淩小白低下頭,戳著手指,“寶寶有聽到壞叔叔的話,壞叔叔是來捉寶寶走的,娘親為了留下寶寶才會和壞叔叔動手,對不對?是寶寶害娘親受傷。”
說著說著,他的眼眶又一次紅了,這孩子,那雙眼比水龍頭還要邪門,說開就開,說關就關,想什麼時候落淚,就能準時準點掉下眼淚來。
“收聲、閉嘴,不準哭!”淩若夕最見不得他哭得可憐巴巴的樣子,“這件事和你沒有任何關係,這世上腦子有問題的人太多,誰知道,他們抽的什麼瘋?說不定是見你可愛,妄想把你帶回去,練什麼邪功。”
“是這樣嗎?”論腹黑,論撒謊,淩小白這個初出茅廬的小奶包哪兒是久經沙場的淩若夕的對手,兩三句話,就把他給糊弄到找不著北了。
“需要娘親發誓嗎?”她特正經地伸出兩根手指,剛要發下毒誓,淩小白立馬用手堵住她的嘴唇,瞪著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娘親不許發誓,寶寶相信你啦。”
“這還差不多。”淩若夕滿意地笑了笑,拍拍他的腦袋,“下去告訴竹意頭,不必因為我的身體耽誤時間,我們即刻啟程。”
她還得為了這具身體的原主人,給丞相府的那些人,送上一份大禮呢,怎麼可以因為這麼一點小傷,拖延行程?
“娘親不要逞強,你明明已經受傷了,不能再硬挺,寶寶覺得,咱們該住在這兒,等到娘親傷勢好了以後,再離開。”淩小白有條有理地說道,企圖說服淩若夕,打消立刻啟程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