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與你錯過了。
最後一句他隻敢默默在心裡說著,生怕唐突了佳人。
劉芳微微一笑,溫婉柔和,“小哥一向跳脫,倒是怠慢楊公子了。”
書畫笑笑,招手讓人上茶,她扶著劉芳進了涼亭,奉上茶盞,便領著人退下,站在涼亭之外,看著。
楊安坐在石桌旁,端起茶盞喝了一口,察覺自己太過急切,忙放下茶盞,對劉芳說道:“在下實在是渴了,還望姑娘莫見怪。”
劉芳搖搖頭,微笑著說:“無妨。”
楊安暗暗深呼吸了一下,總算把心中的激蕩給壓製下去,恢複平靜道:“姑娘,今日一見,在下實在歡喜……”
說著,他白皙的臉蛋微微一紅,“在下沒想到國公府會答應在下的求親,也沒想到,姑娘也願意接受這門婚事。
楊安實在是感激!”
劉芳笑笑,“楊公子,您平常都是這麼說話的嗎?”
“啊?”楊安看著劉芳,不明所以。
“就是說的文縐縐的,我聽著怪難受的。”
楊安:……
大概是第一次被人這樣說,楊安臉越來越紅了,“在下,額,我,我一緊張就會這樣。”
涼亭外的書畫實在是受不了了,捂著肚子笑。
劉芳無奈,雖然她也覺得楊安挺可愛的,也想笑,但這樣當人家的麵笑出來,實在是失禮。
她轉頭瞪了書畫一眼,再回首看著楊安說道:“抱歉,楊公子。下人不懂事,被我慣壞了,還望你見諒。”
楊安被書畫這麼一笑,倒是放鬆了一些,恢複了一些淡定,笑著說道:“無妨。也是在下,額,我太緊張了。行事不夠穩重,倒是讓姑娘見笑了,也失禮了。”
劉芳搖搖頭,“並沒有。公子這般,反而讓我放鬆了許多,也安心了許多。”
楊安看著她,微微一笑,“是嗎?”
劉芳點頭,“在未見公子之前,我一直都有所擔憂,擔心公子是為何提親。現在,我倒是安心了。”
楊安挑眉,“這麼說,姑娘答應這門婚事,並非對我滿意?”
劉芳再次搖頭,笑著說:“倒也沒有不滿意。隻是我與公子並不相識,實在陌生,有所擔憂臆想也是正常。”
楊安點頭,“我理解姑娘的顧慮。還請姑娘放心。我雖無富貴出身,未來也不見得能封侯拜相,但養育妻兒,對妻兒負責,珍愛,還是能夠做得到的。”
到現在,他心中還憋著一股難以言說的衝動激情,但楊安不知道他的這份熱烈情感是不是能夠一直維持下去。所以,他並沒有表露分毫,依然克製著自己的衝動,隻說他有把握,也一定能夠做到的事。
說到底,他還是那個不輕易許諾,克製隱忍的他。
但劉芳聽到了他所說的話,卻覺得安心,真誠,笑著點頭,道:“公子放心。既然我已經應下了婚事,那麼我就會真心將公子當作我未來夫婿來看待。日後成婚後,我也會做好我一個妻子應當做的一切。當然,公子待我真心,我亦回之真心。不會辜負公子,也希望公子能夠信守諾言。”
楊安看著劉芳,起身鄭重地對劉芳行禮道:“楊安此生不負!”
劉芳見此,趕緊起身,同樣對楊安回禮,道:“君不負,吾不負!”
兩人直起身,相視一笑,淡淡溫馨縈繞。
書畫卻看得眼睛泛紅,低下頭擦了擦眼睛:真好!姑娘終於是遇到了知心人了。
…………
未婚夫妻的會麵簡單而鄭重,卻讓兩人的心拉近了一些。但,劉芳還不滿十五,未行及笄禮,所以,楊安注定是要等著了。
而安荷卻要馬上出嫁了。
但她卻頗有心情地跑來打聽劉芳與楊安見麵的事情,待書畫說了之後,她看了劉芳一眼,翻個白眼道:“兩個人都是這麼無趣,真是沒勁兒。”
連拉手都沒有,這種八卦真是讓人失望。
劉芳卻覺得挺好的,這樣淡淡的距離,淡淡的默契,正正好。與楊安這樣的人相處,真的特彆舒服。
不管如何吧,三月中,春闈放榜,狀元遊街,京都熱鬨非凡,隨後不久,便是各家舉辦婚事,而安荷也順利地出嫁了。
出嫁那一日,劉國公夫人還是微微紅了眼眶,轉頭再看到亭亭玉立的劉芳,想到她最晚明年也得出嫁,頓時心裡更難受了。
她沒好氣地說道:“行了,既然已經送嫁了,回吧。”
劉芳:……
嫡母,你是認真的?這滿府的賓客可都還在這兒呢。
當然,劉國公夫人也就是說說罷了,還得招待好來恭賀的親朋賓客,鬨騰了半夜才真正安靜下來。
劉國公夫人把收尾的事兒交給幾個兒媳婦,自己慢慢回了正院。
…………
扶著裴媽媽的手緩緩而行,劉國公夫人抬頭看著天上的半月,對裴媽媽說:“媽媽,你陪著我多久了?”
裴媽媽笑得慈藹,“有五十一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