嵐意淺笑,“我這是胸無大誌,隻巴望著日複一日年複一年都是這麼安穩,偶爾鬨出一兩件小事,很快就能解決,多好啊。”
兩個人小聲地說著話,大約也是兩個侍妾折騰的,誰也沒起彆的心思,這會兒隻是這麼談談講講。說著說著,嵐意就先睡著了,衛長玦說了個什麼見她沒應,靜下來聽著她平穩而均勻的呼吸,便將她往懷裡又緊了緊,自己也闔上雙眼。
夫妻之間感情越來越好,使得嵐意每天醒來時,臉上不自覺地帶這些笑容。這天她要去給皇後請安,正巧碰上之前和侍妾們定好的七日之期,便囑咐另一個伺候在身邊的丫鬟蕊花去告知一聲,等她回來自會有主張,這邊自然是帶著凝芙,拿上先前衛長玦尋來的珍稀藥物,往宮裡去。
一個多月過去了,嵐意已經比初來時熟稔了好些,已經記住往未央宮的路怎麼走,而今天慕禾笙也剛好過來請安,倆妯娌碰到一處,難免有話要說。
可惜皇後娘娘的臉色看著就比上次差,也沒空多搭理瑛貴妃的兒媳婦,很快就把慕禾笙打發走了,嵐意便隻能待會兒再想法子和她一道出宮,這會兒她更擔心皇後的病,出主意說:“不如讓長玦在外麵也找找能瞧病的,宮裡太醫太謹慎,不敢用藥也不敢多言,說不定還不如外頭的遊方郎中。”
皇後搖搖頭,“不是沒試過,沒用的,這病太奇怪。”
嵐意遲疑了一下,又問:“照理這話不該兒臣說,但兒臣總是想問問,自打您病後,這未央宮上上下下,可清查過?”
兒媳關心自己,皇後這是明白的,和氣地說:“清查過,我雖沒那個力氣,菱角卻有,她把未央宮翻了個底朝天,什麼問題也沒有,後來長玦他外祖母不信,親自帶人過來盯著查,也沒查出什麼。我啊,就是真患了病,怪不了彆人。”
菱角是皇後娘家專門給皇後挑的人,能力與忠心自不必說,見過的世麵比一些無法得見天顏的妃嬪還要多得多,至於皇後的母親,那更是名門出身,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她們齊齊上陣,都沒發現未央宮有問題,隻能說明,未央宮真的如鐵桶一般,以及,皇後真的是逃不過命。
嵐意有些難過,身體往那邊傾了傾,柔柔地說:“母後隻管好好養病,長玦和兒臣,不用您操心,恭王府裡的帳都清好了,萬嬤嬤如今也不敢生事,長玦說,過一陣子夏末秋初,父皇還要去圍獵,希望母後也能隨駕呢,到時候長玦親自給您捉了野味來烤著吃,味道可不比宮裡的禦膳差。”
提到兒子,皇後就忍不住笑眯眯的,連連道:“好,好,我儘量把身體養好。”她打量了一下嵐意的身量,似乎想問問關於子嗣的事,最終卻沒有說,隻是講起另一件事,“你母家那個二姑娘,挺有意思的。”
嵐意怔了怔,“母後見到她了?”
皇後道:“前幾天貴妃母親進宮,帶著她一起來的,聽說這兩日貴妃在皇上麵前求了恩典,不出意外是要許給長澤做庶妃了。”
嵐意想過這件事會來,但沒想到來得這麼快,這會兒心中最擔心的就是慕禾笙,忙說:“我們在王府裡,竟是一點消息也不知,四皇弟不是才大婚嗎,這麼快就往府裡塞人,不大好吧?”
皇後就笑,“要不怎麼說你母家這個二姑娘有意思呢,人家新婚燕爾,她非要湊上去不說,還是從阮氏那邊湊上去的,據說阮氏在貴妃麵前作保,說這個裴二姑娘性情好模樣好,和煜王又是兩情相悅,把貴妃給說動了,這不才去求了皇上。”
嵐意這些天沉在恭王府的好日子裡,對待裴府和宮裡的事,多少有些鬆懈,眼下隻能都問皇後,“那四皇弟也同意了?”
皇後換了個姿勢歪著,說:“這件事若是沒有他同意,我想阮氏根本不會捅到瑛貴妃麵前,誰願意做費力不討好的事兒呀,而且雖說皇子娶誰,不由他們自己說了算,但瑛貴妃那麼寵著自己的兒子,怎麼都會過問一下他的。你妹妹與你一同嫁入皇子府,裴府也算是前途不可限量了。”
嵐意低著頭,“但兒臣與二妹妹嫁入的是不同的皇子府,以後對夫君的情意,自然要在姐妹情之上。”
皇後喜歡聽這種話,笑言:“好孩子,你和長玦好好的,本宮不會虧待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