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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內普和凱特爾則負責幫忙將小鎮內外都布滿烏雲,等著藍莓醬鑽進雲層後便開始驅使烏雲降下鋪天蓋地的暴雨——混合了蜷翼魔毒液的暴雨,足以讓所有麻瓜都忘記自己看到的東西。
沒有火龍,沒有飛在天上的人,沒有魔法。兩個小時以後,他們就會回到修複如初的家裡,端上新鮮出爐的烙餅和咖啡,坐在沙發上看內容普通尋常的晚報和電視節目。孩子們永遠在打鬨,大人們則在忙著準備明天上班要的衣服和午餐要用的食材。
夜深了。晚安晚安。明天又是新的一天,依舊如常。魔法和巫師的秘密,會被完整地埋葬在大雨以及煙霧裡。這個世界的秩序本就應該這樣。
磅礴的雨水將這座逐漸重新恢複和充滿活力的城鎮衝刷了一遍又一遍,時光從魔杖尖開始倒流,盤旋在大雨中。被火焰焚毀的一切都重新被賦予了第二次生命,從雨水裡,從正在愈合傷口的大地上,從重新枝繁葉茂的綠色森林裡回來,回到原本的地方。
迷蒙的雨霧擴散出去很遠,潮濕的道路上看不出一絲曾經被摧毀過的樣子。大雨把斯內普的全身都淋得透濕,雨水從他的衣服上滴落,帶著一種不明顯的灰色。他的視線在陰沉晦暗的雨夜裡掃過,很快就看到了一個熟悉的人,埃德裡安娜·泰勒。
她獨身一人。斯內普皺起了眉頭。
凱特爾很快和魔法部部長告了彆:“我和西弗勒斯得去黑海邊上,奧羅拉還在那裡,那兩頭龍也在那裡。”
“等一下。”部長說完,轉頭對傲羅司長說道,“你帶幾個人先過去,把周圍提前布控好。”
“是。”
……
黑色的天空壓迫在頭頂,大雨冰涼迅急地垮下來,把原本就因為黑夜而能見度極差的海麵抹得更加模糊。奧羅拉站在黑海的淺海區裡,被溫涼的海水淹沒過腰部。海浪衝撞得她有些搖晃,卷起來的泡沫被拍碎在身後的沙灘上,蒼白如枯槁的屍骨。
她努力睜大眼睛去試圖看清雨幕遮掩下的局勢,卻隻能勉強看清白色火龍的身影,完全看不見樹蜂在哪兒,除了時不時會出現的金色火焰在提醒她以外。
金紅兩色的火焰在漆黑海麵的漆黑上空交織
廝殺,奧羅拉抿了抿嘴唇,溢了滿口的腥鹹味。她還記得普利茅斯的海水味道,比這裡要濃厚一些。
頭頂的雨絲密集而纖細,奧羅拉覺得它們快要織成一張網,把自己的呼吸都扼殺在裡麵。
黑色翻滾在視野裡的每一個角落,扭曲成漩渦,隨時準備爬出吃人的鬼怪。
一陣劇烈的碰撞聲從雲層傳來,緊接著是一串垂直下落的金色火星。奧羅拉聽到有重物落海的聲音,還沒來得及高興白色火龍取得了勝利,卻看見因為樹蜂落海而砸起來的泛著詭豔青綠色的滔天巨浪,已經呼嘯著衝了過來,將她卷進無光的海水裡。
奧羅拉拚命掙紮上浮,剛從海麵冒出頭就又被退潮的海水重新壓回去。
魔杖脫手後被衝上沙灘,斯內普撿了起來,看到還海麵沉浮的少女。
有一星明亮的熒光從斯內普的魔杖尖竄出去鑽進海裡,璀璨如墜海星辰。奧羅拉感覺到有什麼強大的外力將所有的海水都在往後推,遠離她。她的腳底夠到了算不上多堅實的沙地,整個人從水膜裡掉出來,猛烈地咳嗽。
“奧羅拉!”凱特爾跑過來扶起奧羅拉往沙灘上走,讓她坐在一塊被海水打磨得光滑的岩石上。斯內普緩緩收回魔咒,海水重新覆蓋過來,追逐著他們的腳後跟。
“你還好嗎?感覺怎麼樣?”說著,凱特爾轉頭朝斯內普說,“西弗勒斯,你來看一下她。”
“我沒事。”奧羅拉擺擺手示意不用了,就是感覺自己的聽覺還沒緩過來,好像因為剛剛耳朵進水的關係還有些聽不清。斯內普替她看了一下,確實沒什麼大礙。
白色的勝利者將奄奄一息的樹蜂從海裡拖拽上來,丟棄在沙灘上,低下頭去蹭了蹭奧羅拉的臉。奧羅拉抱緊它,伸手輕輕摸著它的布滿美麗鱗片的下頜:“我就知道你會成功的。謝謝你,你救了我們所有人。”
見樹蜂已經被拖上岸沒有了行動力,傲羅們立刻圍了上來,將它關進籠子裡準備帶回匈牙利的魔法部去。
看著樹蜂已經被傲羅們帶著消失在了移形換影裡,羅馬尼亞的傲羅司長重新轉頭看向麵前的幾個人:“請允許我代表羅馬尼亞魔法部謝謝你們,如果不是你們的話,我們還
得花很大的功夫才能擺平這一切。部長說他明天會在魔法部的會客廳等著你們,希望你們到時候一定要來,我們會派人來接你們的。”
“謝謝,明天一定到。”凱特爾回答。
和魔法部的人告彆後,澳洲蛋白眼火龍立刻帶著他們回到了飼養基地。吉爾伯特看到他們全都回來了,徹底鬆了一口氣。他本來想去摸摸今晚的救世主,可惜這位救世主小姐很不買他的賬,不但不給摸,還呲著牙從嘴裡朝外噴火花,沒有瞳孔的雙眼危險地眯了起來。
“她餓了,你們有食物儲備嗎?她會很高興吃些東西的。”奧羅拉摸摸它的頭說道。吉爾伯特點點頭:“當然,你們一起來吧。”
飼養員準備好了新鮮的綿羊肉和牛肉,給這頭白色火龍當遲來的晚餐。奧羅拉坐在它的尾巴上,看著它歡樂地撕扯著那些還帶血的溫熱綿羊肉咬碎了吞下去,大翅膀一抖一抖,一連吃了快十幾隻綿羊才停下來。
晚風吹得她有點頭暈,她甩甩頭,感覺入夜後的羅馬尼亞氣溫有些太低了,腦袋也昏昏沉沉的。奧羅拉聽不清凱特爾他們和飼養員的交涉了,儘管她很想知道這頭澳洲蛋白眼怎麼會在羅馬尼亞。比以往來得沉重的睡意和頭暈壓在她頭上,奧羅拉趴在它身上,近乎自言自語地說道:“也不能一直叫你寶貝女孩,你得有個名字才好啊。”
斯內普聽到她的話後,替這頭火龍感覺有些悲哀。
“你這麼白又可愛,就叫你牛奶吧。”奧羅拉迷迷糊糊地做了決定,“我就叫你牛奶了。”牛奶抬起喝水的頭,親了親少女的側臉。
看來赫奇帕奇不僅僅在學習上沒有天分,在取名上也沒有。斯內普的嘴角動了動,就像是在嘲諷什麼一樣,格外陰險。這讓站在他旁邊的埃德裡安娜感覺非常的不安。
她其實一開始接受這個任務卻發現這個人也在的時候,就有一種很悲催的感覺。對斯內普這個人,埃德裡安娜不算熟悉但是基本有了解,歸納起來就是一句話——“曾經的食死徒中心人物之一,現任的斯萊特林院長”。她不知道怎麼會有一個人能做到這種程度,在兩個看起來完全不可能的身份間無縫切換。因為不管是曾經的神秘人還是鄧布利多,都不是好糊弄的角色,更不要說同時糊弄他們兩個。
之所以有這個感覺是因為埃德裡安娜覺得,斯內普總不可能同時對他們兩個都是忠心耿耿,肯定隻能選一個來效忠。而目前根據英國魔法部的觀察,這個人應該就是鄧布利多。
單從這點來看,這三個人都大魔王。
這個隻要他想就能取悅任何人的男人真可怕。埃德裡安娜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