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第 38 章(一更) 二少爺?誰呀?……(2 / 2)

“是啊,家裡這輩上就她一個孫女,平日裡孤單的很。”師母顧氏十分和氣的笑道。

柳氏提議:“等芃姐兒記事了,讓她們結個手帕交。”

許聽瀾自然稱善。

柳氏又是惋惜,可惜兩個孩子年齡相差太大,等芃兒也長到七八歲時,悅姐兒都該議親了。

……

鄭遷已在前院換下公服,穿一身閒適的褐色道袍,笑吟吟信步進來,像個怡然閒居的老員外,他的身後跟著長子鄭瑾。

鄭瑾在工部掛職,但平日多是跟隨在老父身邊侍奉,常居中樞。隻見他身材高挑,皙麵長須,舉止沉穩老練,一見麵便熱絡的與沈聿寒暄攀談,毫無間隔三年的生疏。

兩家通家之好,不太避諱男女,隻在用飯時分作兩席,中間用壁板相隔。

懷安還算個小娃娃,和妹妹一樣,由許聽瀾帶著在內室的女席上,懷銘則跟著父親在外麵男席。

懷安長長長長的舒了口氣,還是女席好啊!師祖母和嬸嬸們彆提有多和善了,對他說話都是溫聲細語,不像外頭的男人們推杯換盞、高談闊論,菜都涼了還沒吃上幾口。

他嚼著鮮嫩的燒鱖魚和爽脆的嫩芽油菜苔,心裡幸災樂禍的想,大哥在外頭一定水深火熱吧。

隻是他壓根不知道,懷銘從小跟著父母見客,無論是應對長輩、還是作詩行令,都能應對自如,加之他的確斯文俊秀,又有神童之名,就算站在原地不開口,也是很惹人喜歡的存在。

鄭閣老生出一片惜才愛才之心,提出城內有一家私塾,塾師姓賀,是個舉人出身,但他手底下出過一個榜眼一個傳臚五名二甲進士,另有舉人、廩生若乾,這實在是極其驚人的升學率了。

沈聿瞬間明白,此人一定是有真才實學的,但除此之外,應該還有些獨門的絕技,比如應試技巧、答題心得。

這樣的教學資源,試問哪個家長不心動?

又聽說這位姓賀的塾師在城南設館,既教蒙學,也教經學。也就是說,懷銘、懷安和懷遠可以同時送進去,多省心啊,上下學馬車接送,隻需要一趟拉走。

不過賀先生也是挑學生的,不是什麼孩子都收。懷銘不在話下,懷遠紮實勤勉,問題也不大,懷安就……

正當他出神之際,鄭閣老已隨口提了懷銘幾部書,都能對答如流,讚不絕口道:“譬如芝蘭玉樹,欲使其生於庭階耳!”

席上還坐著他的長孫鄭修文呢,鄭修文與懷銘同歲,縣試考了三次未過,仍是個童生,以後眼睜睜就是個靠祖蔭過活的選手。聽了這話也不臉紅,隻是一味賠笑,一副寵辱不驚的樣子。

沈聿心中不由暗笑,這形容,活脫脫一個長大版的沈懷安。

……

“阿嚏!”懷安在內室打了個噴嚏,低聲咕噥道:“誰又在罵我?”

府婢上來為他擦淨小手,又重新退了下去。

“彆是著涼了吧?”顧氏忙命人去找件身量差不多的衣裳給他加上。

懷安分辨無果,老老實實的套上衣服。

他在一眾女眷中間實在混得如魚得水,不但被人喂得飽飽的,連他的小荷包都被塞得鼓鼓的,塞滿了長輩們賞的銀錠金錁、珠子玉佩。

一個字——幸福!

他正掉在糖罐子裡頭發大財,婢女忽然進來說:“外頭請沈家二少爺出去。”

懷安小嘴微張:二少爺?誰呀?誰姓二?我跟他不熟……

“定是你父親叫你,”許聽瀾催促道,“去罷。”

這個世間的事,果然逃不過樂極生悲的鐵律。

懷安欲哭無淚的起身,一步三回頭的往外走,引得一眾女眷發笑:“這孩子,怎麼像赴刑場似的。”

懷安邁著沉重的步伐挪到刑場……呸,是挪到外間席上,原來是老爹不知怎的提到了自己。

沈聿酒致微醺,語速有些遲緩。獻寶似的將懷兒子攬在身邊給鄭遷看:“恩師,您看我這次子,是不是同樣一表人才?”

眾人:……

頭次聽到有人用一表人才形容七歲娃娃。

不過不得不承認,沈許二人的基因還是很強大的,沈懷銘不用說,年幼的一雙兒女也要用粉雕玉砌來形容。

鄭遷朗聲笑道:“眉眼肖你,俊俏極了。”

懷安被誇的心花怒放,要不說人家能做到閣老呢,就是有眼光!

此時陪在一旁的鄭瑾對著懷安開口問道:“聽聞你父兄像你這麼大時已經可以作詩了,懷安也是小詩人嗎?”

懷安:???

大人們的疑問句真是花樣百出,沒有最討厭,隻有更討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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