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曾經微末時的情分,不什麼金銀分紅都要緊多了。
“我總是想著我貪了你許多東西了。”翠柳把下顎壓在雲舒的肩膀上小聲說道,“我是不是也跟大姐一樣,有點貪心了?”
“你與她怎麼一樣?她是理所當然,可你卻心裡不安。這就是你與碧柳姐的分彆。”見翠柳歪頭,枕在自己的肩膀上看著自己笑了,雲舒也覺得心情不錯,拉著她小聲兒說道,“更何況我還想著,往後這分紅就當做是給你日後出嫁時的添妝,等你往後嫁人的時候,我是沒有東西給你了的。”她笑嘻嘻的,翠柳頓時瞪大了眼睛說道,“那不行!添妝還是不能不給的。”
她撲到雲舒的身上去,兩個小丫頭頭發還沒多長,都已經開始研究未來嫁人時的嫁妝了。
陳白家的本一臉愁苦地進門,聽見兩個小丫頭嘰嘰喳喳很高興的樣子,心裡不由也歡喜了幾分。
“嬸子回來了?碧柳姐姐呢?”雲舒本就是個在老太太身邊隻捏繡花針的性子,那裡是翠柳的對手,幾兩下就叫翠柳給壓在椅子裡隻能告饒了。此刻見陳白家的進門,急忙一臉正經地把點了點自己的翠柳給推到一旁去。見陳白家的身後沒人,她就不由笑著問了一句,就見陳白家的強笑說道,“你姐夫正讀書呢,你大姐姐哪裡是能有空出來的。”
她心裡有些為難,隻是見雲舒和翠柳都開開心心的,因此忍著沒說。
碧柳這是記恨陳白不肯把家裡的廚娘給她,因此拉著臉不肯過來。
不過這話隻怕陳白聽見就要生氣了。
“姐夫正是讀書的時候,的確是應該多閉門讀書。隻是我想著,讀書要緊,身子骨兒也是要緊的。”雲舒慣是會裝好人的,雖然知道陳白家的嘴裡有些貓膩,不過能不在陳家看見碧柳她和翠柳反而能多吃兩碗飯,因此也不在意碧柳不給麵子,很虛偽地對陳白家的柔聲說道,“我聽說各級科舉,都要在貢院裡關上好幾天,這如果沒有個好身體,如何能撐得住呢?姐夫既然能考中秀才,自然是讀書極為優秀的,如果再能強身健體,在考試的時候有個能好好科舉的好身體,那豈不是能更進一步?”
她一心一意地為碧柳考慮,陳白家的不由更加感動了。
“你能說出這話,可見心裡是有你大姐姐的。不是自家人,是不能說出這樣貼心的話的。”雲舒既然說出這樣懂事的話,陳白家的心裡就覺得熱乎乎的,心裡就對碧柳不免多了幾分埋怨。畢竟,雲舒與翠柳對這個姐姐都沒什麼芥蒂,可是碧柳做姐姐的卻多愛小性子,瞧著就不像話。她捏了捏雲舒的肩膀歎氣說道,“如今隻希望你姐夫趕緊考出來,哪怕隻中個舉人,你姐姐的地位就不同了。”
舉人娘子,這就相當於半個讀書人家出身的了。
說起來舉人其實也能做官的,隻是這官職低微,還得走些路子。
不過對於他們這些出身國公府的人家來說,走些路子這不算什麼難事,要緊的如今隻要那王秀才趕緊把舉人給考出來。
隻要王秀才能高中作了王舉人,那回頭陳家就能叫他有個好些的位置去做官。
這就是背靠國公府的好處了。
要不怎麼都說宰相門前七品官呢,就說的是這些世族豪門是有能力叫門下去做官的。
“是啊。”雲舒笑著應了一聲。
雖然翠柳如今不跟碧柳爭執了,不過見陳白家的心心念念想叫碧柳當官宦夫人,還是忍不住偷偷撇了撇嘴角。
然而碧柳不肯回家,對翠柳來說也很高興,因此她們倆這天晚上陪著陳白夫妻吃了頓飯就歇在了陳家,晚上陳白又打發人去給她們兩個暖那頭的宅子,還有各種吩咐就不一一細表。等到了第二天,因陳白跟著唐國公做事十分忙碌先走了,且陳白家的也是國公府裡的管事娘子,雲舒和翠柳也不鬨她,吃了早飯就一塊兒往自己的宅子裡去。
才到門口,她們就聽見身後傳來了笑聲。
“我就說昨天這宅子裡來了人是怎麼回事兒,原來是你們回家來了。”
雲舒一轉頭,卻見是斜對門的趙家大門開著,美貌風韻的趙夫人帶著一臉沉默的趙二哥看著她們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