貪財摳門的師尊(4)(1 / 2)

扶綾在這邊腦補的歡實, 那邊的紀長澤乘坐著前任掌門給的保命法器,一邊逃跑一邊還不忘記轉頭嘲諷一波追在後麵的五師兄。

他跑,五師兄追。

一個嘲諷一個罵, 還都從天上刷的飛過, 很是吸引了一堆正在底下行走的弟子。

“那是不是長澤長老?”

“好像是,後麵跟的好像是你師尊誒。”

“定然是長澤長老又做什麼了。”

弟子們議論完了也就沒放在心上了, 而紀長澤肯定也不會傻的一直飛在天上躲,他瞅準機會,一個衝刺, 直接到了三師姐的峰頭。

下來了先大喊一聲:“三師姐救我,五師兄要打死我。”

然後就蹭的一下耗子一般的竄了上去。

底下守山的弟子都懵逼了。

眼見著紀長澤上去,拿不準該不該攔著。

後麵五師兄鐵青著臉追上來, 這下他們就更加不敢攔著了,趕緊上前行禮:“見過五師叔。”

“看見紀長澤沒?”

“小師叔他方才上去了。”

“嗯。”

眼見著一向愛笑愛鬨的五師叔冷著臉上去了, 兩人也都有些惴惴不安。

怕是小師叔哪裡又惹到了五師叔。

隻是不知為何小師叔不去找溫柔好說話的四師叔, 而是要找到一向嚴厲的師尊這裡來。

他若是真的惹了禍事,恐怕師尊不會保他不說,還會跟五師叔一道教訓。

前往山上的五師兄心裡也是這麼想的。

三師姐一向是嫉惡如仇, 性子嚴肅正經, 若是知曉了紀長澤趁著他不在破了他陣法將他所有桃子摘走,第一個要揍這個小師弟的就是她。

他心底一時有些複雜, 一方麵是高興小師弟這是自投羅網, 一方麵又怕一向不留情麵的三師姐把小師弟揍的哭爹喊娘。

三師姐可不像是他一樣手軟,若是把人揍壞了怎麼辦。

想著這點,他趕緊快步往上走。

上去的時候, 正好趕上紀長澤一把抱住三師姐的腰,如小兒一般哭嚎著:“三師姐, 你最疼我,可一定要救救我,五師兄追著要打我,我這柔弱身子,哪裡撐得住他打一下,師姐,師姐最好,師姐救救我。”

三師姐是個長相清麗但滿臉寫著嚴肅的女子,平日裡總是端著嚴厲神情,也可以稱為遲仙宗最嚴厲長老。

她除了是峰主長老外,還兼顧著弟子堂。

如今,這位在外麵嚴厲嚴肅,滿臉寫滿了不好惹的三師姐正僵硬著神色站在那,一副想要掙開小師弟,又怕一用力傷了他的尷尬模樣。

“鬆開!”

她語氣冰冷的命令。

要不怎麼說她在弟子中最有威望呢,雖然隻是短短兩字,聽著卻讓人下意識產生畏懼,恨不得趕緊來個低頭看腳屏住呼吸大套餐。

“不鬆!!”

奈何這語氣對急需要找個靠山來幫他免揍的小師弟來說貌似沒用。

他依舊將人抱的緊緊的,把整個頭都藏在了三師姐身後,哭天喊地的乾嚎:“三師姐你不幫我我今天可就要被打死了,五師兄下手沒輕沒重也不是一天兩天了,我知道師姐疼我,師姐你救救我,嗚嗚嗚嗚嗚嗚求求師姐,長澤以後一定會報答師姐的。”

五師兄看著這一幕,眼前瞄著三師姐那冰冷冷的神色,耳邊聽著小師弟那甜膩膩的甜言蜜語,隻覺得牙酸。

這臭小子,拍馬屁也不知道找對象。

三師姐一向冷心冷情,他來找三師姐,那不是羊入虎口嗎?

紀長澤一點都不覺得他是羊入虎口。

這位三師姐要是真的冷心冷情,就不會也跟其他師兄弟一樣,原主來一哭求就把原主要的東西給他了。

雖然表麵上冷言冷語,眼神冰涼,但哪一次她也沒讓原主空手而歸。

隻是原主害怕這個看上去冰冷冷的三師姐,哪怕再怎麼厚臉皮也沒敢來找她太多次,甚至比起其他師兄弟來說,他找的次數還少一些。

可真的計較起來,這位三師姐麵上如何不提,內裡的確是給東西最痛快的一位。

紀長澤心底算了算時間,當初前任掌門要安心修煉準備飛升,宗門事務就交給了底下的弟子們,這位三師姐負責的是新弟子,因此比其他人嚴肅一些也很正常。

唯一奇怪的是,在原主記憶中,三師姐好像一直都是這副冷冰冰的模樣。

不過比起原主記憶,紀長澤還是更相信自己的判斷。

“紀長澤你給我下來,三師姐是女子,你一個男子,摟摟抱抱成何體統!”

“三師姐看著我長大的!我隻是躲在她後麵而已,怎麼就成何體統了!你休想哄我下去,三師姐你看呀,五師兄他對我好凶。”

三師姐冷冷看了看兩個師弟,問:“何事。”

嗯,她說話一向言簡意賅,這話的意思就是在問他們是因為什麼事鬨起來的了。

五師兄生怕紀長澤開口倒打一耙,趕緊自己率先開口,把今天發生的事說了個清清楚楚。

難得,今天的小師弟沒有試圖阻攔他說出真相,也沒有在他前麵顛倒黑白,而是安安靜靜躲在三師姐身後聽著他一直說。

這小子,現在知道怕三師姐了。

他心中了然,麵上神情不免輕快許多,畢竟怎麼說這次理都是站在自己這邊的。

說完了,五師兄站在那,衝著上方的紀長澤胸有成竹喊了一聲:“你既沒出聲反駁,就是也知曉自己錯了,還不快下來隨我去領罰。”

然後,上麵傳來了小師弟不服氣的聲音:“我知曉錯,和你揍不揍我是兩碼子事,我才不要下來。”

說著,他微微起身,伸出手,如小兒撒嬌一般,搖晃著三師姐的寬大袖子:“三師姐你聽到了,五師兄自己說破了陣法就能隨便吃桃子,我吃了桃子,他卻要來揍我,真是好沒道理,師姐你人美心善,幫幫我。”

眼見這位三師姐臉上神情微微動了動,眼眸冰冷冷落在他抓住自己袖子的手上,神情雖還是冷著,卻有些遲疑,仿佛是在猶豫要不要讓小師弟繼續抓著自己袖子,紀長澤更加肯定自己想法了。

底下的五師兄指著他吼:“你個臭小子,我何時說因為桃子揍你,我是因為你之前說的那番話,你這哪裡是無心之失,分明就是仗著了解我,知道我不會責罰你才去吃,今日我還非要教訓你了!”

紀長澤從三師姐身後冒出頭,十分有恃無恐的模樣:“我憑著本事吃的桃子,憑著本事躲的罰,五師兄憑什麼教訓我。”

“就憑我是你師兄!”

“那三師姐還是我師姐呢,師姐都沒說要揍我,五師兄你可是排在師姐後麵的!”

五師兄差點沒胡攪蠻纏的小師弟給逗樂了。

“你也偷師姐桃子吃了?”

“你自己都說了這不叫偷了,我是大大方方破了你的陣法才去吃的,照著你的話,破了陣法就可以隨便吃,我這怎麼能算是偷,所以你沒理由罰我的。”

“我不跟你掰扯這些,你下來!”

紀長澤在上麵衝著他搖頭晃腦:“就不下,就不下!”

“你到底下不下來!可彆逼我不客氣!”

“師姐在這,你敢在師姐峰中造次!”

五師兄被滿臉寫著“你就是拿我沒辦法略略略,我好得意略略略”的小師弟氣的差點沒給他們表演一個當場去世。

咬牙切齒的直接從戒子裡拿出一條繩子法器,灌輸靈力,徑直朝著紀長澤方向而去。

“啊!!!”

眼見剛剛還得意洋洋的小師弟慘叫一聲,整個人都躲在了自己身後,三師姐微微皺眉,揮袖將繩子打了回去。

冷聲訓斥:“胡鬨!”

五師兄見她這副嚴肅冷漠的模樣,心裡也有些發怵。

雖然與三師姐歲數相差不大,但他潛意識還是有點害怕這個總是凶凶的師姐的,他能和紀長澤你一言我一語的罵戰,卻不敢惹三師姐生氣。

尤其……三師姐這一看就是在發怒。

他慫了,趕緊給三師姐賠禮:“師姐,我不是故意在你峰中鬨,下次我不會了,你莫要生氣。”

三師姐眼見他一臉懼怕的模樣,眼眸垂下,麵無表情的將剩下的話咽了下去。

罷了。

還說什麼呢,反正不管說什麼他們都是一臉恐懼害怕,猶如她是什麼洪水猛獸一般。

剛升騰起這個想法,躲在她後麵的小師弟仿佛是見五師弟蔫了,一下子精神抖擻起來。

腰杆伸的那叫一個直。

頭都微微揚起了。

連說話的聲調都比剛剛大了不少,很是趾高氣揚的出來了。

“五師兄你知道錯就好,三師姐大人有大量,肯定是不會和你計較的,不過你要知錯就改,下次可不能犯這種低級錯誤了知道不。”

典型的一副狐假虎威模樣。

三師姐:“……”

五師兄:“……”

底下還恭敬站著給師姐賠禮的五師兄臉上神情一下子就扭曲了,咬牙切齒的抬頭望向紀長澤,聲音幾乎是從牙縫裡硬生生擠出來的:“你還好意思作出這般模樣!還不下來,跟我一道與師姐賠禮!”

沒想著讓兩個師弟賠禮的三師姐嘴唇動了動,回憶了一下方才紀長澤拉著他袖子那副很依賴親近的模樣,猶豫一下,說道:“不必。”

她的本意是不用賠禮。

結果誰讓她生的冰冷冷,一副冰美人的不好惹模樣,再加上語句簡短,聲音清冷,配合起來,簡直像是忍無可忍無法再忍。

簡單翻譯就是:賠禮個屁,你賠禮老娘也不會原諒你。

五師兄為紀長澤捏了一把汗。

師姐雖從未對同門動過手,但她在外麵可是出了名的殺魔小能手,一殺一個準,從來不說廢話,接了任務上去就是一劍。

比起以往那些因為喜歡在犯了事的魔修麵前嘰嘰歪歪,說一些諸如“魔修,你犯下xxx錯,今日我xx宗門xx代弟子xxx就要替□□道,讓你償命”亦或者是“你若是乖乖伏誅,我倒是可以饒你不死,隻要好好改造就能重新做魔”的修者,師姐就隻能用三個詞來形容。

出手快,上來就乾,一句廢話不多說。

甚至有時候一句話都不說,上來就是一劍,魔修死了轉身就走,儼然是一個冰冷無情的任務機器了。

因此對上她,宗門上下都是戰戰兢兢小心翼翼,生怕惹了她人家都不等你道歉求原諒,上來就是一劍。

那可真是死的太冤枉了。

五師兄回顧著三師姐的豐功偉績,正猶豫著要不要替紀長澤這臭小子求個情呢,就見上方,紀長澤壓根沒去看三師姐那冰冷神情,直接衝著她討好一笑。

“師姐真好,我就知道師姐疼我。”

五師兄:“???”

臥槽小師弟你是眼睛瞎了還是耳朵聾了??

你看看三師姐這冰冷冷的神情啊!!

你再聽聽她那冷的能凍死人的語氣啊!!

你確定她這是疼你而不是想把你扔出去嗎?!

拍彩虹屁也要找對人再拍啊!!!

不光是他驚訝,習慣了自己一說話彆人就一副“完蛋了我要被弄死了”表情的三師姐也很驚訝。

這還是第二次,有人在她說完話之後還敢對著她笑。

上一個是師尊。

隻不過師尊笑著笑著臉上的笑容就僵了,最後還來了一句“好了,彆生氣,為師下次不鬨你就是”。

從頭到尾隻是默默看著師尊笑的三師姐:“?”

就很迷惑。

如今難得瞧見一個擺脫“詛咒”的,她心底還有些高興。

耳邊是小師弟的N啵N啵:“師姐,我方才光顧著躲五師兄了都沒發現,許久未見,你是不是美容養顏了,這皮膚瞧著又白皙了一層,真是好看,誒呀師姐,你這身衣服是新做的吧,上次沒見你穿啊,料子真是柔滑,可是用的冰蠶絲?”

三師姐沒想到居然有人能看出她換了新衣服。

她雖然一心向道,但還是有屬於女孩子的喜好:愛美愛買買買。

得了這身衣服後她一度很高興,隻是不好意思自誇,於是一直等著彆人發現然後誇她,為此,一向不怎麼愛在外麵瞎晃蕩的她還特地在宗門裡晃悠了一天。

結果一天下來,弟子們看見她第一眼都是立刻低頭看自己的鞋,從她來到走,硬是沒一個人敢抬頭看她的。

甚至宗門中還傳出了最近因為各大宗門的集會,三長老特地出來檢查弟子著裝。

什麼“若是被五長老發現著裝不整,就要罰鞭五十,關小黑屋十天”等等等等,說的有鼻子有眼。

於是,之後的弟子連鞋都不敢看了,三師姐一來了就縮著頭,恨不得把頭給折疊起來。

隻是想要炫耀一下自己新衣服的三師姐:“……”

她隻能鬱悶回來修煉,想著自己峰中的弟子應當能夠發現吧。

結果自己的弟子比那些小弟子還離譜,她話還沒說一句呢,隻是撣了撣衣服上不存在的灰塵,努力展示了一下自己的新衣裳,跟著最近的一個弟子就噗通一聲跪了,戰戰兢兢說了一些“弟子有錯,不該離師尊這麼近”之類的莫名其妙的話,然後就自請受罰去了。

峰中又開始傳起了她不知為何心情不好,有弟子離她太近惹她生氣,被罰去小黑屋的流言。

三師姐:“……”

什麼我罰的。

那是那個小徒弟自己自說自話跑去受罰的好不好。

真是冤枉死人了。

偏偏,她作為一個有逼格的師尊,還不能主動開口解釋。

而如今,自己的新衣裳總算是有人欣賞了,三師姐心底那些莫名其妙瞬間消散,開心了不少,望著紀長澤的視線也比看他人溫柔了不是一點半點。

而在五師兄眼裡,三師姐在聽到小師弟那十分沒技術含量聽上去就十分敷衍的馬屁後,眼神冷了不是一點半點。

她甚至還眯了眯眼!!

眾所周知,三師姐隻有在要殺人的時候才會眯眯眼!!!

若是三師姐知曉他心裡在想什麼,定然一頓無語。

她是劍修,殺人直接一刀過去對方就死翹翹了,可人是死了,血還在呢,一拔劍血就往外飆,她當然要眯眯眼防止血濺到眼睛裡麵了。

然而五師兄不知道真相,他隻是驚悚的緊繃了身子,一邊緊張注意著三師姐神情,一邊準備好了隨時上前把小師弟救下來。

三師姐不知曉底下站著的另一個師弟在想什麼,這還是這麼多年以來,第一次有人主動願意跟她說這麼多話,以前那些人不知為何,都是說著說著就消音,然後匆促逃離一般的離開。

弄得她一度以為,自己被孤立了(人家就是單純怕她揍人),從此發憤圖強,隻一心修煉,偶爾出去做幾個任務。

隻是那些魔修太過可惡,竟也用那種異樣神情看她,對著其他做任務的人能喋喋不休說一些“咩哈哈哈哈我就是大壞蛋我就是殺人了你們拿我怎麼樣”的話,輪到了她就立刻閉嘴,明擺著就是看不起她(見她實力高臉色冷不好惹不敢惹怒她的死去魔修們:……)。

同門這樣也就罷了,到底是一個宗門出來的,她原諒他們。

可魔修竟也敢對她不敬(魔修:我特麼好冤枉),不樂意跟她說話,她還不樂意跟這些魔修廢話呢。

一想到這裡,三師姐心情就有些鬱悶,再看向唯一一個願意對著她笑(其他人都怕她瞅都不敢瞅一眼),誇她衣服好看(其他人那裡敢誇,誰知道表麵冷漠無情的三長老也愛美),還願意親近她(抱住她腰躲人,抓著她袖子撒嬌)的紀長澤,心中總算是有了點小小的慰藉。

怪不得師尊喜歡小師弟,擱她她也喜歡。

不願意放過唯一一個願意親近她的人,三師姐努力扯了扯嘴角,試圖也回應小師弟一個來自友誼的笑容。

底下站著的五師兄:“……”

他快要嚇懵了。

三師姐不光用看死人的視線看著小師弟,她居然還皮笑肉不笑了。

皮笑肉不笑誒!!!

當年他還小,調皮拉著四師兄一起捉魚的時候,三師姐剛好路過,水花濺起,落在了三師姐身上。

當時,三師姐也是那樣,站在原地,對著他緩緩,緩緩的扯起了嘴角,露出了一個標準的皮笑肉不笑,然後就站在那不動了,一雙眼冰冷冷的盯著他,仿佛在盤算著要怎麼把他扒皮抽筋。

五師兄當初嚇得臉刷的就白了,趕忙哆哆嗦嗦的賠禮道歉,隨後不敢等三師姐反應,拉著四師兄扭頭就跑,躲在師尊的洞府中呆了一個多月,估摸著三師姐的氣差不多應該消了,這才敢冒頭。

就算是這樣,躲起來的那一個多月,他還經常做噩夢,夢見三師姐對著他皮笑肉不笑。

這一度成為了五師兄的童年陰影,哪怕在他如今修為高深的現在,再次看見三師姐臉上那典型的皮笑肉不笑,還是讓他下意識的身體僵硬腦袋發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