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玉是最後知道這個消息的,他的嘴唇蠕動了下,眼裡隱隱有淚光,好像失去了什麼東西一般:“寶姐姐怎麼就去了那麼個醃臟的地方,好好的珍珠偏偏要變成魚目……”這話身邊的人沒一個敢繼續聽下去的,那可是皇子啊,襲人趕緊說起彆的事情。
她們寶二爺就是天真,還沒有長大呢。
在黛玉那裡說了會話,林如海回來了,特意叫了薑兆殊過去,幾年了,上天格外的厚外這個男人,他幾乎跟三年前沒有什麼變化,依舊是一個中年美大叔,加上身居高位,氣度斐然,走在路上總能吸引了許多驚豔的目光。
“二叔。”
薑兆殊在林如海麵前一直都很恭敬,如果換成現代的話,六部尚書之一,這個官職實在是讓我等平民隻能抬頭仰視。
林如海見他來了,從案桌上抽出一張帖子給他:“這是我一個朋友給你的帖子,他家裡出了些事兒。”他停頓了一下:“家中有兒媳突然暈倒,醒來後拿著東西很大很香喊打喊殺,像是中邪,請了人過去看也無解,你明日無事就過去瞧瞧。”
薑兆殊打開看了一下,帖子上寫的是有事請教,論一論道法的話,薑兆殊點頭應下:“我明日就過去。”
林如海看著作案案桌沒說話,薑兆殊一時間也沒說話,於是書房內就安靜了下來,良久,林如海才從底下抽出一張紙,遞給他:“這上麵有些八字,你回去看看跟玉兒是否有什麼衝突?”
女兒家第一次投胎就是出生,嫁人就是第二次投胎,他不能讓女兒的第二次投胎有任何差池,這世道女兒生活不易,他做父親的要多加打算才行。
薑兆殊接過,還是沒忍住:“妹妹現如今年歲還小。”
林如海微微眯了眯眼睛,慢吞吞的:“我知道,先慢慢看著,看個幾年就差不多能確定了。”
薑兆殊閉嘴了,看個幾年……好吧,他剛剛想岔了,還以為這麼快就要定親,正該如此。
林如海的朋友是他的同年,當初同一科考中的進士,林如海現如今位列六部之一,他的同年就沒那麼順暢了,父母相繼去世,守孝就耗去了六年,然後任職的地方又接連遇上天災人禍,相比較起來,官運著實沒那麼好,現如今還在五品位置上煎熬,不過他為人豁達,眉目間很是疏闊,不見官途不暢的抑鬱,見了薑兆殊很是熱情,問候之後進入正題,把他們家經曆的事娓娓道來。
原來是前幾天他家的兒媳婦突然之間就暈過去了,暈過去之後過去之前捂著胸口說自己心疼,然後就暈過去了,暈過去後再醒來就沒有了神智,見人就喊打喊殺的,一副被迷了心智的模樣,現如今正讓人嚴加看管,以防傷人傷己。
他們請了大夫,大夫看不出什麼,然後還去請了和尚道士也無用,之後就偶然想好友家中有位修道的子侄,就死馬當活馬醫,請他過來看看。
薑兆殊覺得這有些耳熟啊,細細問了情況,然後問是否有請過到道婆之類的人到府上來,這一問可不就問出了馬道婆。
在在紅樓裡麵,王熙鳳發瘋可不就因為馬道婆背地裡做的手腳,沒想到蝴蝶去了賈家的,馬道婆卻到彆人家來作祟了。
一聽這事跟那人有關係,立刻就差遣了人去抓她,同時把一位妾室也拘起來了。
馬道婆會進門就是因為二兒子的一個妾室,說自己兒子晚上噩夢驚醒,需要道婆來做法,才請了她過來的,現在想來,指不定是為誰作法呢。
事出突然,馬道婆猝不及防,被抓了個正著,家裡還搜出好些泥塑的草人,有的頭戴腦箍,有的胸穿釘子,有的項上拴著鎖子,櫃子裡也有無數紙人、悶香,其中一個,正寫著他家二兒媳婦的名諱和生辰八字。
接下來就沒有薑兆殊的事了,那失了心智的媳婦好了,不過大病了一場,馬道婆被送去見官,據說後來官兵去抄家的時候還找出還多彆家後宅的陰私。
本身這種壓勝之術就被上位者所忌諱,沒多久那馬道婆就被行刑了。
薑兆殊沒有親眼看到馬道婆的死亡,她在獄中就被行刑了,都沒有等秋後問斬,他有些好奇,馬道婆看樣子是有幾分本事的,那麼,癩頭和尚與跛足道士呢,隻可惜,他向人打聽,他們隻在黛玉她們幼時出現過,後來就沒有了蹤影,頗有些高人神龍見首不見尾的意味。
事後,賈璉來找薑兆殊,有些後怕:“那馬道婆還是寶玉的乾娘!沒想到是這種人物,你手裡可有什麼符咒護身?”
薑兆殊聳肩:“沒有,你何必舍近求遠,代你祖父出家的人你忘了嗎?”有本事的人不找,找他這個不會的就找錯人了。
賈璉恍然大悟,想起來了,隨後,賈璉皺了眉頭:“不瞞你說,我有一事相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