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為自己及時將她救出來了,可到底還是去晚了,讓她那般煎熬,被人穿上嫁衣捆綁著關在房中,經曆了此生最絕望的時候。
若是能早一點,再早一點該多好。
“我真的沒事的王爺。”
姚幼清坐起來道。
“我就是……看到新娘的那身嫁衣忽然想起來了,平日裡看不見這些,也不大會想起,都已經……已經快忘了。”
魏泓日日跟她在一起,她忘沒忘他自然是知道的,這話根本瞞不過他。
他輕吻她的手背,心中萬般自責,想開口說什麼,喉嚨卻堵得厲害。
平日看不見就不會想起,那若看見了呢?是不是次次都會想起?
若是如此,那她今後是不是再也不能參加彆人的喜宴,連紅衣紅轎都不能看見?
遠的那些暫且不說,近的瓊玉和豆子,這兩人估計過不了多久就會成親了。
她是瓊玉的主子,又向來看重這個丫鬟,難道不想親自看她穿上嫁衣,送她出閣嗎?
魏泓一語不發,自責與懊惱卻都已經寫在了臉上。
姚幼清不願他為自己的事情煩惱,一再安慰說自己真的沒事,等再過些時日就不會想起了。
魏泓見她臉色明明還不大好,卻反過來安慰他,扯著嘴角露出一個笑臉,揉了揉她的腦袋。
“是啊,過些時日就忘了。那日你穿著嫁衣等到的人是我,掀開你蓋頭的人也是我,就當做……當做是與我重新成了一回親就是了。”
“正好咱們成親時我因賭氣沒回去找你,也沒掀你的蓋頭,這回就當做是補出來了。”
他說完姚幼清怔了怔,然後仔細想了想,一直堵在心口的那塊石頭似乎鬆動一些,點點頭笑道:“嗯,是王爺掀開了我的蓋頭,那我的嫁衣就還是為王爺穿的!”
這麼想來,那日她換上嫁衣之後魏弛就再也沒來過了,根本就沒看到她穿著嫁衣是什麼樣。
而真正看到的,掀開她蓋頭的人,確實都是王爺,是她的夫君。
魏泓輕笑,又道:“掀蓋頭倒是補回來了,還差一杯合巹酒,我這就讓人去準備。”
說著真就讓人照著婚禮時該有的模樣備了兩杯酒上來,姚幼清攔不住,隻得與他共飲了。
酒杯放到一旁,魏泓俯身輕嗅她唇邊酒香,道:“飲過合巹酒,該辦正事了……”
魏泓放下床幔,輕輕覆到了女孩身上,在她唇邊輾轉親吻。
他平日裡並不是個溫柔的人,床笫之間亦是如此,情動之時難免放浪,時常將身下的小女人鬨得哭泣求饒。
但他有意補她一個洞房花燭,少見的克製著自己的欲.望,沒像往常那般隻顧自己歡愉,極儘所能地討好取悅她,聽她一聲聲鶯啼般婉轉輕吟,竟也從中獲得了彆樣的樂趣。
風雨初歇,姚幼清身上被汗水打濕,渾身的骨頭都已酥麻,一根手指都不想動了。
身邊的男人卻沒一會就再次覆了過來,帶著薄繭的手指在她身前掃過,惹得她又是一陣輕顫。
姚幼清扭動身子細聲拒絕,卻聽他義正言辭地道:“洞房花燭夜哪有隻叫一次水的,傳出去豈不讓人笑話?”
姚幼清被他逗的笑出聲來,到底還是又歡愛一場,許久方才停歇。
一個月後的某日,魏泓一早去汀蘭苑處理軍務政事,用了大半個時辰的時間將廳中一眾人打發走就準備回書房,卻見姚幼清出現在了門口,探出半個腦袋往裡看。
他笑著招手:“今日怎麼來找我了?快進來。”
姚幼清這才抬腳邁了進去,魏泓直到此時才發現她竟穿了一身紅衣。
姚幼清喜歡素色,平日的衣衫以水綠月白雪青色居多,便是稍豔麗些的,也隻是杏黃桃粉而已,除了成親和闖宮那日,他還是頭一次見她穿如此豔麗的衣衫。
魏泓的眼睛仿佛長在了她身上,直勾勾半晌沒挪開,看的姚幼清麵色微紅,捏著裙擺輕聲問道:“好看嗎?我以前沒這樣穿過,不大習慣。”
魏泓點頭:“好看。”
成親這幾年,她看上去似乎沒什麼變化,但個頭還是長高了一些,身子也更勻稱了,除卻小女兒的嬌態,不經意間也會流露出幾分嫵媚。
這身紅衣更將她襯的明豔動人,是魏泓從未見過的俏麗模樣。
他走過去輕撫她的麵頰:“今日怎麼會穿紅衣?你……不害怕了?”
姚幼清搖頭:“我這些日子時不時就讓周媽媽拿匹紅布或者紅色的衣裳到跟前來看看,一開始還有些害怕,但後來想到王爺說的,那日在宮中是你掀開了我的蓋頭,我就不怕了!”
她說著還做了個掀開自己蓋頭的姿勢,眉眼含笑,眼角彎彎,嬌俏可愛的模樣配著一身紅衣,讓魏泓心頭一顫。
他放在她麵頰上的手輕輕摩挲幾下,然後走到門邊,將房門從裡麵栓上了。
姚幼清起初不知道他要做什麼,待他拴上房門之後,心裡也跟著那落下的門栓輕響一聲。
“王爺,你……你鎖門乾什麼?”
邊說邊往後躲,直到碰到了桌子,再也無處可躲。
魏泓勾著唇角走過來,兩手撐在桌邊,將她困在自己的胸膛和桌案之間,仔仔細細地打量了一番,低聲道:“凝兒穿紅衣……真的很好看。”
姚幼清縮了縮脖子:“我……啊!”
話音剛出口,變成了一聲低呼。
魏泓提著她的腰將她一把抱了起來,放在了桌案上,欺身而上。
桌上的筆墨文書被掃到一旁,男人的大手迫不及待地探進了她的衣裳。
姚幼清抓著自己的衣襟掙紮:“王爺,彆……彆在這!”
魏泓哪裡聽得進去,扯不開她的衣裳就直接褪下了她的褲子,膝蓋輕輕一頂,來到她兩腿之間……
事畢,兩人已是躺在了那扇折屏之後。
魏泓剛剛太過孟浪,此刻正輕撫姚幼清的脊背,溫聲細語地道歉,奈何女孩就是背著身不理他。
直到他說這邊的事情已經辦的差不多,打算近日啟程回上川,她這才微微一動,然後轉過身來。
“真的嗎?王爺沒騙我?”
“我什麼時候騙過你?”
魏泓笑著含住她的唇,親吻了好一會。
“我估摸著再有三兩日就能走了,路上可能還要沿途處理一些事務,不過再怎麼慢,一兩個月也總能到了。”
“如今你爹爹在倉城,咱們就直接去那裡,你也好與他見一見,看看他是不是真的一切都好,免得總掛心。”
雖然姚鈺芝已經安全了,但姚幼清一直沒有親眼見到他,心裡惦記得很。
如今聽說很快就能跟爹爹相見,心中羞澀氣惱也暫時拋到一邊,隻盼著趕快啟程回去才好。
…………………………
九月末,姚幼清一行人終於抵達倉城。
他們比預計的日期早了幾日進城,姚鈺芝不知道,當時還在城中安置流民的地方幫忙,等聽說女兒已經回來之後,立刻放下手中的事情趕了回去。
“凝兒,凝兒!”
他一進門就急著喊道,還沒看見人,就先紅了眼眶。
誰知進去後房中卻不見他的女兒,隻有秦王冷著一張臉坐在那裡。
他一心牽掛女兒,也顧不得兩人之間過去曾有什麼過節了,張口問道:“我的凝兒呢?”
魏泓聽了,臉色卻越發不好,眉眼間像染了一層寒霜:“沒有你的凝兒。”
姚鈺芝心頭一沉,還以為女兒出了什麼事,正要開口詢問,就聽他繼續說道:“嫁給了我,就是我的凝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