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鬱悶之情無處發泄,便多了一個出去閒逛的習慣。
說是閒逛,其實就是在那等巷子裡的酒肆當中喝悶酒,因怕叫熟人認得,還特地繞得遠些。
郭安南原來隻是隨意而行,等到那一日,在某個酒鋪裡頭遇得有人彈唱賣花,語調柔婉,轉頭一看,正正自側麵見得盛酈娘,當即都呆了。
他雖然不肯承認,心中倒也有些覺悟,懂得自己對那沈念禾還是頗為念念不忘,隻是礙於種種原因,不得不撂開去一邊,眼下見得路邊一個賣唱的有如此一張臉,更要緊是周身氣質,居然也有一兩分肖似沈念禾,當即就活動起心思來——養不了那金絲雀兒,見得有鸚哥喜鵲,難道還不興自己多看兩眼?
因遇得了這一回,郭安南就三天兩頭去此處捧場。
那盛酈娘也聰明,見得郭安南回回都給自己銀錢,又時常去喝悶酒,就趁著無人時坐在一桌上同他說話,先問是不是有什麼難事,又勸少喝酒,再勸早回家。
兩人一來二去,倒是慢慢熟悉起來,郭安南這才曉得對方的家世,知道這是大家閨秀流落街頭,淪落到以賣唱為生,實在十分可憐,便起心要去襄助。
此時此刻,郭安南還是並未多想,直到有一日,他到得酒肆裡頭,卻見那盛酈娘等流氓捉著要占便宜,出於義憤,出手將人趕跑。
郭安南畢竟姓郭,自小習武,不用叫人,就把來鬨事的打了個落花流水,不過到底雙拳難敵四手,對方四五個人,他一個人,再怎麼厲害,還是難免掛了彩。
如此舉動,自然得了佳人感激同青睞,盛酈娘感動之餘,見得郭安南麵上帶紅,身上掛彩,如何放得下心,原要請大夫,被郭安南一口拒絕,便執意邀他去自己家中上藥。
那日也不知怎的,盛家居然一個人都沒有,盛酈娘隻好親自給他寬衣解帶,兩人一個有心,一個有意,一個說沒有旁的東西,隻有一個自己,不願虧欠,欲要以身償恩,一個雖然推辭,也不知道為什麼,推著推著,就半推半就了。
郭安南藥沒有上多少,好事倒是成了十成十,等到一覺醒來,因見那盛酈娘住的地方實在簡陋,便把她接了出來,另行安置在一處院子內,又買了幾個小丫頭去伺候。
盛酈娘溫柔體貼,對著郭安南隻有誇讚,沒有半分挑毛病的時候,伺候他伺候得細致入微,兩人很快就如膠如漆起來。
郭安南一直都很清楚,以盛酈娘的出身,絕不可能嫁進郭家,所以都隻當做成親前感受一回,若是合適再接回家,若是不合適,就此罷休,倒也不是什麼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