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拿出一塊比它雙手還要大,顏色澄澈、圓潤的琥珀:“花是很容易凋零的,所以為了能夠讓你永遠看到這份美麗,我的將它定格在最美好的樣子了。”
淡如雪、夢幻般的花朵在琥珀中綻放。
“雖然你可能已經不在需要了。”
“但我還是想說,謝謝你,那個時候幫我撿起了花。”
晚風徐徐而來,寧靜似溫婉的琴聲。夏目貴誌額前的發絲掠過眼前,驟然縮小的眼瞳中深深倒映著琥珀中美麗的花朵。
白雪櫻來沒有出聲,溫柔的用目光鼓舞夏目貴誌。
鼻子一酸,夏目貴誌接過琥珀,視若珍寶地緊握在手中,放於胸前。
“我會好好珍惜的。”泛紅的眼睛彎起,夏目貴誌對小妖怪說道。
“謝謝你。”
謝謝你,願意不遠萬裡來見我。
謝謝你,願意將美麗的花贈予我。
妖怪漆黑的眼瞳映出夏目貴誌的笑容,如同被點亮一般漸漸閃起星星點點的光芒。
笑了。
[美麗的存在永遠都會打動人心。]
[悲傷的時候,就看看這美麗的花朵吧。]
[無論多少次,都希望你能夠再次露出笑容——]
[溫柔、可愛的人類之子。]
·
小妖怪和他們告彆,踏上了歸途的旅程。
“貴誌,你當時是不是就知道,那個花是妖怪的東西了?”白雪櫻來扭頭問道。
“是啊。”夏目貴誌笑了,“不然的話,院子怎麼會裡突然出現一朵花。”
他握緊的琥珀,嘴角的笑意難以散去:“它真的好勇敢。”
白雪櫻來目光望向小妖怪離去的方向,揚起嘴角:“是啊。”
總要一方勇敢地踏出相信的那一步才行。
不然的話,羈絆是永遠不會建立的。
樹影窸窣作響,鳥兒撲扇翅膀緊隨響起,兩個除妖人少年不約而同轉身。
櫻發男孩站在他們身後,背後的翅膀和主人的心情一樣心虛消散了。
“那個……我儘力了。”
他手裡拿著一個呈灰色的角,這是那個大妖怪最後留存與世的東西。
“這上麵也有它的氣息,你們放在封印瓶裡的話拿去交付委托,應該也可以……”
他的聲音越說越小。
最後,白雪櫻來低下腦袋。
“對不起。”
片刻,上方傳來一聲歎息。
名取周一摘下眼鏡收好:“算了,現在來看這麼強大的妖怪,我們準備的封印瓶根本封不住它。”
他垂下眼簾,低聲道:“之前我也在猶豫,到底是封印還是祛除它,畢竟那個妖怪很強,還傷了很多人。一旦衝破封印出來怨氣加深肯定還會傷害更多人,祛除了也是好的……彆用那種目光看我!”
名取周一彆開腦袋,躲開白雪櫻來閃閃發亮的眼睛:“我隻是說了實話,並不是特意安慰你!而且這次接受委托的是他,不是我!”
他手指向一旁笑眯眯的的場靜司。
“我隻是私下調查中途碰到收到委托的這家夥,考慮到這個妖怪的強大才決定合作。所以,要說抱歉就和他說吧。”
頓了下,名取周一說:“今天的事,我也會當做什麼都發生。”
妖怪的世界遠比人類想的更為神秘、複雜,過度探索,一旦觸碰了禁忌誰也不知道會發生什麼。所以,作為除妖人要時刻控製自己的好奇心,以免給自己招來災禍。
名取周一深知這一點。
“之後的事情我會處理,周一桑先回去吧。”
一直沒開口的的場靜司說道。
名取周一瞥了他一眼,舒了口氣:“我知道了,再見。”
臨走前,名取周一又瞥了白雪櫻來一眼,轉身間嘀咕著什麼,和自己的式神一同離開了。
剩下白雪櫻來和的場靜司麵麵相覷。
“對不起,我把委托搞砸了。”
的場靜司滿不在乎笑道:“沒關係,不是什麼大事。委托人是想將那個妖怪封印起來看看能不能收為式神,但是這家夥狡猾又強大,沒有按照回巢的時間,而是選擇去襲擊彆人,像這種妖怪是不可能收為式神的。”
“‘妖怪已經被我祛除了。’我會這麼告訴他。雖然占了你的功勞,但是這樣對你而言更好。”
說到這裡,的場靜司斂起嘴角的笑意,目光沉沉:“你的無防備,早晚會給自身帶來災難。”
白雪櫻來眨了眨眼:“你是在擔心我嗎?”
的場靜司:“……沒有。”
櫻發男孩不語,盯著他幾秒,平靜無波的眼中似漾出些許笑意。
“以前有個人和你說過類似的話。”
似乎隻是無意間被觸碰到,才隨口提了一嘴,他並沒有延伸這個話題。
“不過,雖然你說沒事,但我本意是想報恩的,結果反倒給你添了麻煩。”
“收下這個吧。”白雪櫻來拿出羽毛。
的場靜司沒有動作。
“好吧。”白雪櫻來沒有氣餒,一副早有準備的樣子,收起羽毛,他又拿出一張紙條塞進的場靜司手裡。
的場靜司:“……這是什麼。”
白雪櫻來:“我的電話號碼。”
他和人類打交道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對於這種類型的人類,他猜到了對方不會收羽毛,所以離開夏目貴誌家前,他寫了自己的號碼。
“以後抓妖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地方,可以打電話給我。”
白雪櫻來豎起大拇指:“我絕對比式神更帥。”
“……”
那一刻黑發少年臉上表情十分微妙,看起來很想吐槽,也許是槽點太多不知道怎麼吐槽,也許是為了維持形象他最終沒有吐槽。
轉而,他眯起眼。
“你若是知道的場一門是怎樣危險的存在,就不會像白癡一樣把這個給我了。”
白雪櫻來糾正道:“我給的是你,不是你的家族。”
“沒有區彆。”
“有的哦,人類不都是獨立的個體嗎?你是你,你的家族是你的家族。我對你在一個怎樣的家族沒有興趣。”
“至於危險,我也不在意。除非我想,否則你們所謂的危險,對我來說根本不算什麼。”櫻發男孩輕描淡寫道,“我隻是做了應該做的事情,你當時救了我,我要償還這份恩情,就是這麼簡單。”
“這和你的家族是怎樣的沒有關係,不是嗎?”
“救你?”的場靜司啞然一笑,吐出的話卻是不近人情的冷漠,“不知道是什麼給你造成了誤會,那天我不過是在除妖而已。”
“是嗎。”
白雪櫻來麵無表情說道:“但是,那天你身上沒有任何除妖的武器。如果真的是除妖的話,你應該會像今天這樣帶好相應的武器。”
“……”
“況且,說是除妖你既沒有祛除它,也沒有封印它。甚至在它逃走後你都沒有追。”
“所以,你當時應該隻是放學路過,看到我被妖怪追,就過來救我了。”
櫻發男孩目光淡然且真誠:“我說的不對嗎。”
的場靜司:“……”
係統嘶了一聲。
【果然真誠才是必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