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幾個男生走後，黎思言有些不滿意的看著方老師，幾次欲言又止。
方文靜看見黎思言的神情，可她裝作沒看見。
“黎思言同學，你先回教室。”方文靜單獨把關元旭留下來。
“方老師這次的事跟關元旭沒關係，他膽子很小你不要罰他，要罰就罰我好了。”黎思言很仗義的護在關小可憐前麵。
關元旭小可憐眼睛放光的看著她，眼睛裡滿滿的都是感動。
“在你眼裡老師就是個不分青紅皂白隨便懲罰彆人的人？”方文靜眉毛一挑，問黎思言。
黎思言趕緊搖頭。
“不管你出於什麼原因，打人就是不對，還說臟話。寫一份不低於五千字的檢討交上來，內容一定要深刻，明天放學之前交給我。”黎思言這姑娘，聰明，仗義，正義感強，但就是太衝動。
這脾氣，得磨磨才行。
不低於五千字的檢討，內容還要深刻。
怎麼不打死她算了？
黎思言離開的時候，一副生無可戀的表情。
當辦公室隻剩下方文靜和關元旭兩個人的時候，方文靜朝關元旭招招手，讓他往自己麵前站站。
關元旭小心翼翼的看著她，猶豫了幾秒鐘，才慢慢的走上前。
看著這個對任何人都充滿戒備的孩子，方文靜胸口悶悶的有點難受。
她找出醫藥箱，讓他把衣服撩起來，用棉簽小心翼翼的給他身上的傷口消毒，上藥膏。
“疼嗎？”他身上有的傷口都開始化膿了。
有的新傷才剛結痂，還有的剛愈合的傷口又裂開，開始流血。
他身上全是大大小小的傷口，新舊傷痕都有。
她給上藥的時候，他竟然一聲不吭，似乎對疼痛已經麻木了似的。
“不疼。”過了一會兒，關元旭才小聲的回答了一句。
疼？這點疼跟他受過的疼比起來算什麼？
比這更疼百倍的他都忍過來了，這點疼對他來說跟蟲子咬一口似的，她連眉頭都不帶皺一下。
“你身上這些傷，是……你家裡人知道嗎？”方文靜本來想說，是你家裡人打的吧？
話到嘴邊，她又給改了。
換了一個比較委婉的方式問。
關元旭沒說話。
過了一會兒，方文靜把他背上的藥上好了，讓他轉過身來給上麵前的藥，他才小聲的說了句，“知道的。”
方文靜上藥的手微微一頓。
他這句輕飄飄的話，讓她的心莫名酸澀。
隨即而來的是憤怒。
“多久了？”她問的是，他遭受家暴多久了？
關元旭沉默不語。
見狀，方文靜沉著一張臉，滿臉嚴肅的對他說，“這樣是不對的，你應該說出來，讓他們受到懲罰。”
他還是沉默。
方文靜有點急了，就說，“你這樣他們會得寸進尺，以後還會繼續虐待你，你知不知道？”
繼續沉默。
“關元旭同學，你到底有沒有聽懂老師說的話？你這樣任由他們虐待，會出事的，萬一哪天他們把你打死了怎麼辦？”方文靜氣急敗壞的說。
“……沒用的。”沉默的關元旭終於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