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義濘放了學,和往常一樣跟慶喜一起回來,準備在妙荔這裡做完功課之後,再回龍德殿去。
以前都是好好的,清泉宮也沒有人迎接他們,感覺就像回家一樣自然平常。今天門口卻站了個衣著華麗的女子,應該是娘娘。不過看起來沒有多大,周義濘沒有見過荷蘭公主,但現在猜到是她了。
在宮中生活,一定要守規矩。除了在清泉宮裡,在哪裡都要小心翼翼的。
周義濘走上前去,對她磕頭行禮,“給安妃娘娘請安。”
“你認得我?你就是周義濘,你願不願意去我那裡?”
第一次見麵就說這些話,讓人感覺怪怪的。周義濘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慶喜就搶先一步幫他回答了,“他不願意,害怕跟你學壞了。你估計大字都不識得幾個,沒有上過學的野蠻人。”
慶喜非常鄙視她,也非常討厭她。心裡又氣的周述宣之前說的話,他還是個小孩子,什麼都不用怕,就是可以任性。
而且皇上還是他姑父,對他也很好,就是告到皇上麵前他都不害怕的。皇上肯定不會怪罪他,也肯定不會怪罪姑姑,肯定會幫著他們。
大人的心意小孩子都是能感受出來的,慶喜覺得周述宣非常的安全,沒有任何危險,值得他信任。
又是這個小孩子,真的小小年紀,嘴巴特彆毒,人也特彆的可惡。賀蘭公主一看見他氣就不打一出來,伸手就想去打他。咬牙切齒的說:“上一次被你跑掉了,這一次你可跑不掉,我一定要好好的收拾你一頓,不然不能解我心中之氣。”
上一次莫名其妙的發生那些事情,賀蘭公主不敢上前去追,現在她是不害怕了,鐵了心要教訓慶喜。可惜她忘記自己現在在哪裡了,是在妙荔的宮門口,就想教訓人家的孩子,膽子還不是一般的大。
可是這個時候,妙荔在裡麵還沒有聽見動靜,眼看著慶喜就要挨打了,周義濘擋了上去,一巴掌正落在他臉上。
賀蘭公主這一下用了狠勁,清脆的響聲過後周義濘臉上立馬顯現出巴掌印。
妙荔她們在裡麵也聽見這一聲了,趕緊出來看。慶喜立馬撲在她懷中,哭著說:“姑姑,這個野蠻人要打我。義濘哥哥擋在我麵前才沒有讓他成功。但是她打了義濘哥哥,姑姑幫他報仇。”
現在沒有什麼可抵賴的,孩子臉上的傷就是最好的證據。妙荔先看了看周義濘臉上的傷,輕聲問:“疼不疼?不怕啊,上點藥就沒事了,就不會疼了。”
妙荔讓帶著周義濘進去了,又讓人把慶喜帶了進去。才抬頭對著賀蘭公主說:“你不是要讓孩子過你那裡去嗎?你打他做什麼?”
賀蘭公主剛才也愣了一下,沒有想過最後打在了周義濘臉上。等她發現的時候,後悔就已經來不及了。可是就算她做錯了事情,也不可能認錯,她不會向誰低頭。
賀蘭公主揚著頭回答,“我是誤傷,我是想打那個沒有禮貌的小孩,不小心才打到他。不過也是他活該,誰讓他要自己擋在前麵的,是他自己不注意安全。”
無理取鬨,之前看著她年紀還小,可以忍讓她一些。又覺得她肯定從小被嬌慣著長大,囂張跋扈一些也是正常,可是越忍她還越來了。
這過分的程度,一點都不比以前那些人小。而且還和以前那些人一模一樣,絲毫不知道自己在忍讓她們,隻會越來越過分。
真心覺得養女兒還是不應該太嬌慣了,脾氣性子一養上來,嫁到彆人家裡肯定會吃虧。以前跟她作對的那幾個都是嬌小姐,結果沒有任何一個好下場。
嬌小姐沒有好下場,嬌氣的公主可能也是一樣的。
妙荔冷笑了一聲,問:“慶喜才五歲,你這麼大個人能跟他計較,你不覺得丟人嗎?”
賀蘭公主冷哼了一聲說:“我才不管他有多大,反正他就是惹我生氣了,我就是要跟他算賬,我就是要打他,誰都管不了我。”
這無法無天的樣子,妙荔倒要看看是不是誰都管不了她。她恐怕來得太晚了,不知道宮裡最霸道的人是誰。
妙荔抬頭就是一巴掌,比她剛才那一巴掌還要厲害一些,打了自己手掌心疼。
賀蘭公主捂著臉說:“你居然打我,從小到大沒有人敢打我,我跟你拚了。”
在她的宮門口敢跟她拚了,簡直就是個笑話。強龍還不壓地頭蛇呢,何況他根本就不是個強龍。
賀蘭的手還沒有揚起來,就被妙荔宮裡的人抓住了,隻在那裡不停的掙紮,任何辦法都沒有。
“我就是打你,這一巴掌是你剛才打我們家孩子的。”
妙荔拿著自己手掌心疼,不想自己動手了,往邊上看了一眼,她身邊的人馬上就會意,出來了一個力氣比較大的宮女。又朝著賀蘭公主的就是一巴掌。
妙荔又說:“這一巴掌是你罵我們家孩子的,慶喜雖然不是皇子,可他也由不得人欺負。”
宮女又狠狠的打了一巴掌,妙荔接著說:“這是你把小紅推倒的,本宮小心嗬護的人,你說推就推了,沒有一點王法。”
宮女接著打妙荔接著說:“還有你目中無人,擺不清自己的地位,囂張跋扈,不知道什麼叫尊卑貴賤。說話口無遮攔,不顧他人感受。沒有寵愛就敢驕縱,都是你活該。在家裡被寵著長大,在外麵就要挨打。你要是能把本宮這些話記住,以後就少受些委屈。”
賀蘭公主一開始還要掙紮,還不滿的對著妙荔,後來就已經說不出聲了。臉頰腫的高高的,有些地方已經破皮了。嘴中的牙好像都已經鬆動了,嘴角已經在往外麵滲血。
本來一張明豔的臉,現在什麼都看不出來了。整張臉腫了起來,立體的五官也沒任何優勢。
反正就是要多可怕有多可怕,要多難看有多難看。
李幼芙在一邊看著心中毛毛的,從來沒有見過妙荔這樣。那李幼芙心中,妙荔一直都是溫溫柔柔的,說話也是輕聲細語,誰都不招惹,也從不跟誰起爭執。
這樣的妙荔確實是第一次見,確實讓人感到有那麼一絲可怕。她現在知道妙荔為什麼要讓兩個孩子進去了,剛才她還想把慶喜留下來看熱鬨。還好沒有,不然會給孩子留下心理陰影。
原來她不是不收拾人,隻是那些人還沒有把她惹狠而已。一惹狠了,收拾起人來對方都沒有反擊的餘地。
應該是她欺負了兩個孩子,妙荔才會如此反常。真不敢想象她自己有了孩子,會變得有多麼可怕,肯定會更護犢子。
喜嬤嬤在後麵踹了賀蘭公主的膝蓋一腳,讓賀蘭公主跪在地上。
之前說了對誰都不屈膝,現在是真的被打怕了,隻能任由人處置。剛才跟著賀蘭公主來的一個去自己宮裡搬救兵,另一個去找了皇上,讓皇上過來主持公道。
賀蘭宮裡的人是先過來的,裡麵還有她兩個陪嫁侍女,見到自家公主被打了成這個鬼樣子了。就想上來報仇,妙荔一個眼神掃過去,氣勢十足的說:“現在已經不是在你們西昌了,是在我們宋國的皇宮。她也不是什麼公主,隻是一個小小的妃子,本宮是貴妃。打殺你們幾個宮女的權利還是有的。”
跟過來的侍女也不敢動了,就跪在地上,看著事態的發展。
等了沒多久,周述宣也過來了。
他真的是煩得很,剛才正在和大臣議事,突然有人過來說後宮起火了。鬨的很大的模樣,好像妙荔還在裡麵。他擔心妙荔會被人欺負,不得已才過來。
真是在大臣麵前丟儘了臉,他堂堂一個皇帝連後宮都管理不好,要放下前朝的事情回來,越想越覺得丟人,現在已經憋了一肚子的火了。
走過來看見妙荔好好的,瞬間就放了心,沒有任何值得他牽掛的東西。冷著臉問:“不是說安妃在裡鬨事嗎?人在哪裡?”
李幼芙憋著笑,指了一下跪在地上的人。
周述宣順著她的手指看過去,明顯被嚇了一跳,和正常時候的安妃差距實在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