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述宣都沒有抬頭,直接就說:“哪裡都不去。”
高福想了一下,他大太監身上還擔負著勸誡帝王的責任,他是個有強烈責任感的人。
高福就小聲的說了一句,“皇上,子嗣要緊。”
周述宣還是沒有理他,一心撲在奏折上。
高福略微給自己壯了個膽,接著不怕死的說:“皇上,貴妃娘娘身子不好。不如讓彆的娘娘生一個孩子,放在貴妃娘娘膝下養著,也是個兩全其美的辦法。”
周述宣冷哼了一聲,說:“你可真聰明!”
這肯定不誇獎,這是赤裸裸的嘲諷,高福不敢勸了,悄悄的讓人出去了。
周述宣批完了手上的奏折,扔下筆靠在椅背上發呆。
妙荔也不是一開始身體就不好的,還不是一次又一次留下的病根。身邊的奴才換了一批又一批並不完全知道以前的事情,可是他還是記得的。
從在王府開始,幾乎每年都出個大問題,再好的身子也受不住。現在回想起來,他是真的做的不好。在不經意之間,給了她那麼多傷害。
她現在本就就恨煩他了,他再和彆人生個孩子放到她麵前煩她,那不是沒事找事嗎?他不瘋也不傻,怎麼可能那麼做。她一直過不去孩子那個坎,再她養他和彆人的孩子,估計會拿刀來砍他。
這些事情雖然是常見的,但是在他這裡行不通。
那些人進宮的作用本來就是為了堵住大臣們的嘴,其他沒有任何用處,他想到沒有想過要和誰有個孩子。
幾人進宮對妙荔這幾天也沒有任何影響,當然是在李幼芙帶著封美人過來之前。
李幼芙特彆喜歡封美人,覺得她傻乎乎很可愛,也像沒有心機的模樣。想著妙荔這裡總是冷清的,多個人說話也好,於是就把封美人帶過來了。
李幼芙笑著給妙荔介紹,“姐姐,她祖籍也是益州的,和姐姐是一個地方來的。”
封美人小心的問:“娘娘也是益州的嗎?”
妙荔點了點頭,答道:“對,可是已經有近十年都沒有回去過了。”有些東西就永遠存在於記憶之中了。
“其實也沒有多大的變化,還是京城好。京城什麼都是五顏六色的,房子也是大大的,花兒好像都比家裡開的豔麗一些。”
妙荔帶著淡淡的笑意看著她,也不知是真的心思單純,還是扮豬吃老虎。
封美人看見她笑,有些不好意思的問:“臣妾說錯什麼了嗎?娘娘見笑了,臣妾腦子一直的不怎麼靈光。”
妙荔更想笑了,是沒有什麼惡意的笑。搖了搖頭:“沒有,就是要說說笑笑的才好。”
“那臣妾做錯什麼了娘娘都要說出來,臣妾好改。臣妾小地方出來的,本來就是粗笨之人,承蒙皇上看中,祖墳上冒了青煙了才有幸被選到宮裡,能見一見天顏和娘娘們這般仙女似的人物。”
這幾句話說的可一點都不像粗笨之人說的話,有那麼幾分意思。
“哪裡的話,什麼仙女,都是宮裡的人。日後你好好侍奉皇上,有朝一誕下皇子才是好的。”妙荔的笑容浮在臉上,遠沒有和李幼芙說話的時候真心。
封美人低下頭,揪著自己的衣服,很是拘謹的模樣,小聲說:“臣妾不敢想什麼恩寵,有口飯吃就好了。”
話題好像變得沒有那麼輕鬆了,脫離了李幼芙的初衷,她就轉了個輕鬆的話題,問:“姐姐,中午準備吃什麼?”
妙荔垂下眼說:“看禦膳房送什麼過來了,我也不知道。”
“怎麼不知道,以前不是姐姐想吃什麼就吃什麼嗎?”
“皇上要過來,他讓人送什麼過來就吃什麼。”
李幼芙看著她,有些想不明白。這一上午都沒有見人過來傳話,她居然知道皇上要過來。要麼就是提前說好的,要麼就是慣例,她沒有辦法改變。看她臉上沒有表情的樣子,應該是第二種。
當著人,李幼芙沒有說的那麼明白隻是問:“怎麼了?”
妙荔輕笑了一聲說:“能怎麼了,他是皇上,他想在哪裡吃飯就在哪裡吃飯。”
話是這麼說的,可是在妙荔這裡就不是這樣的。她要是不願意,周述宣怎麼都沒有辦法在這裡吃飯。
封美人迷迷糊糊的看著兩人的對話,隱約好像感覺到了什麼。加上上一次皇上讓妙荔給她們定封號的時候,妙荔對皇上的態度也不是很好。現在就更明顯了,好像是妙荔不喜歡皇上一樣。
不是說宮裡的娘娘見了皇上就跟什麼見了什麼一樣嗎?怎麼到妙荔這裡是這樣的?而且皇上應該還是縱容著她的,不然她怎麼可能還是貴妃呢?
妙荔看見她不停轉動的眼睛,心中有些不喜。隔著人皮,不知道是真的傻還是看起來傻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