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廣白真的不是特彆想理他了,之前心裡還愧疚感動著,他為了救人犧牲自己,現在看起來他好像一點都不在意。
陸廣白問:“你又不怕死了?”
“我想了一下,我估計死不了。現在一天一杯血,我的身體還會源源不斷的造血,應該沒多大的問題。”
“那你之前說的幾壇子,是騙我的還是嚇我的?”
介必治眼睛轉了一圈說:“我又沒有騙你又沒有嚇你,當時我確實是那麼估計的。不過看她的狀態,恢複的還不錯,應該用不了那麼多。”
陸廣白這麼久還是琢磨不透他,也不知道他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就當他是真的吧,畢竟是一片情意。
陸廣白心中瞬間好受了許多,想到是拿介必治的命換妙荔的命,他心中已經難受了很久了。
周述宣那邊糾結了一陣子,還是讓人去請孟潤林一家。
本來就和妙荔說了想請他們進來過年,妙荔不同意。明日臘月二十九了,最後還是要讓他們進來。
抬頭望了眼天空,灰蒙蒙的天空還在稀稀落落的落雪,如同揮不去的陰霾。這個冬天,是他從未感受過的嚴寒。
第一次覺得自己是如此的脆弱,好像不能再受打擊。
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孟潤林一家下午時分就進東宮了。回去的孟潤林好好的想了一下,是覺得自己有一點錯了,在心中對周述宣的態度也改變了一些,現在又來了這麼一出,一切就都回到了從前。
孟潤林進門就往妙荔床前衝,是他的血親姐姐,怎麼可能不擔心。陸廣白反應迅速把人拉住,問:“你是誰?闖進來乾什麼?”
問完之後心中就有了答案,這一看就是和妙荔有關係,兩個人簡直是一個男版一個女版。
孟潤林一邊拍著他的手說:“我是她弟弟!”
還是個不好惹的。
周述宣從後麵進來,臉色不太好的說:“陸兄,你放開他吧,讓他去看。”
陸廣白又往孟潤林臉上看了一眼,發現他正在瞪周述宣。心中有了些判斷,兩人的關係應該不怎麼好。那就更不能讓他去看了,看到妙荔那樣還不得跳起來咬人。
陸廣白扯著他往外走,說:“你不能到麵前去,你這樣會影響病人恢複的。”
孟潤林氣勢洶洶的問:“你又是誰?我憑什麼聽你的?”
“我是大夫,你就得聽我的。出去出去,我說你什麼時候能見就什麼時候見。”
孟潤林看向周述宣,周述宣微微彆過臉,表示他也沒辦法。他也不想招惹這匹野馬,真不愧是塞外回來的。
出去就出去,孟潤林把袖子一甩扭頭就走。到了門外就站在,也不敢多離開半步。生怕出了什麼意外,他沒有第一時間在現場。
人出去之後,陸廣白笑著對周述宣說:“和小舅子關係搞得不好?”
“讓陸兄見笑了,確實不太好,有些彆的原因。”
陸廣白笑意更深,問:“心不心煩?麻不麻煩?要不要交給我?”
這是什麼意思,周述宣擺了擺手說:“還是不麻煩你了,我自己可以解決。”
陸廣白又笑了笑說:“我沒有見過彆的太子,甚至連彆的皇親國戚都沒有見過,不過想象之中你們站在最頂端的這一小撥人,應該不會這麼和氣。”
周述宣也苦笑了一聲,說:“外麵站的是她弟弟和她弟媳,你們又是她的師父,師兄,我敢對誰不和氣?彆說你們了,哪怕是她身邊的奴才,沒犯錯我都不敢怎麼樣。”
陸廣白沉默了一瞬間,驀地又笑了起來,“之前我一直覺得把她交給你是個錯誤的選擇,現在突然不那麼覺得了。”
每個人站的位置不一樣,周述宣已經儘了最大的努力在改變自己遷就妙荔了,對他來說不太容易。
“你千萬彆說這些話。你說這些話老是讓我想起不該想的事,你就隻是她師兄而已。”
陸廣白又乾笑了兩聲,打從心底裡來講,他不願意隻是。
外麵還有人站著,周述宣又隻能出去,好聲好氣的對孟潤林說:“不要在外麵站著了,天寒地凍的,進去坐著吧。”
孟潤林衝衝的問:“不是說不能進去嗎?”
“他是說你不能到麵前去,你若實在擔心,可以進屋坐著。”
孟潤林把脖子的高高的揚起說,“我覺得這裡就挺好,免得進去受氣,反正都是見不到人的。”
“你是受得了,可想過你夫人和抱在手中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