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細想了一下他的話,昨日周述宣娶了他的小女兒,大概就是這個親了。
“你的意思就秦王了,朝堂之上沒有親戚,說說理由。”
左相沒有再推辭,說出了心中所想,“秦王殿下這麼多年兢兢業業為皇上為百姓做事,都是有目共睹的。治水,出使高昌,推行新政,還有其他大小功績數不勝數。”
皇上沒有說什麼,隻是略微的點了點頭,臉上也沒有太明顯的表情,又問:“其他人呢,有什麼要說的嗎?”
半天沒有反應,百官都低著頭,誰都不想做出頭鳥。
皇上目光一冷說:“朕還不知道朕的大臣都是一群南郭先生,不點名就沒人說了。禦史台,你有什麼想法?”
禦史台出列,沒有說太多廢話,“臣也看好秦王殿下。”
皇上還是沒有說什麼,又點了幾個人,說的都是周述宣,左相心中暗叫不好,有人說周述宣很正常,還是好事一件。可如果他們全部說的一嘴話,那就很危險了,周述宣就有結黨的嫌疑。
皇上好像是故意的,除了他之外,點的都是和周述宣以前交好的,而他又是周述宣的嶽父,這應該不是什麼巧合,左相為周述宣捏了一把汗。
皇上還在點人說話,終於有個靈光的沒有說周述宣了,皇上這才停下,頗為諷刺的笑了一下說:“朕還以為滿朝文武都是瞎了,看不見秦王的腿疾。他一個站都站不起來的人如何當儲君。日後繼位了讓他國笑話我泱泱大國無人了嗎?你們枉讀了一肚子聖賢書。”
“臣等惶恐。”
以左相為首,齊刷刷的跪倒了一大片。
皇上板著臉訓斥,“這就是朕的大臣,一個個都頭昏眼花的,像是受了誰的好處一樣。”
皇上話中帶刺,左相都不敢抬起頭,輕輕的擦了下額頭上的汗。他這一步好像走錯了,皇上對周述宣的偏見不是一點半點的。
瞪了他們半天,皇上才又問:“有誰沒有收好處嗎?”
百官噤聲,如剛才一般還是沒人說話。
皇上冷笑了一聲,就板著臉盯著他們,君臣僵持了一段時間。平靜湖麵終於出現了一縷微風,武官中,齊王大步走出來,拱手說:“兒臣有不同的人選。”
皇上淡淡的掃了他一眼,臉色沒有任何好轉問:“誰?”
“兒臣想毛遂自薦。”
齊王大膽的推選了自己,百官都有些震驚,吸了一口涼氣,翹首等著皇上的回答。
皇上沉默了片刻,沒有對直接對齊王的話有評判,而是說:“你們都看看,朕的兒子不隻秦王一個,還有喘氣的,八皇子,十皇子,十二皇子,他們都還活得好好的。立儲是件慎重的事,關係著國運。今日就說到這裡,你們回去再好好想想,想好了再遞折子上來。朕乏了,退朝吧。”
皇上微微舒展了下筋骨,最後那句不是托辭,他是真的累了。最近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渾身好像都用不上力氣。
百官都盯著的人,對立儲有決定性作用的人,整個過程卻一個字都沒有說。
長公主看他們一個二個眼睛就像粘在她身上了,帶著笑問:“都看著本宮,是不是想去公主府吃茶,還是想向本宮討教幾招?”
百官連聲說沒有,去找公主府喝茶會被坑銀子,和長公主打架就是玩命了。再沒人看她了,一個個有多快跑多快。
沒有人在她麵前晃悠了,長公主這才故意方慢了腳步,等著身後齊王上來。兩步的距離,齊王很快就追上了來了,卻像沒有看見她一樣,目不斜視的從她身邊路過。
春獵回來,齊王對她就大不相同了。不在像以前一樣黏著她,像故意要和她拉開距離。
小孩鬨脾氣一樣,長公主發現了也沒什麼不同,由他去了。
不過今天找他有事,長公主伸手抓住齊王的胳膊,“等等,我有話對你說。”
齊王停下腳步,人僵硬了一瞬間,迅速的撥開她的手,又故意站了一些,冷著臉說:“姑姑有什麼事情但說無妨,莫要拉拉扯扯的。”
他還端上了,長公主翻了個白眼。
“你真的對儲君的位置又想法?”
不得不承認齊王說毛遂自薦的那一瞬間她也被嚇到了。以她之前的觀察,齊王對皇位並沒有多大的興趣。還是說這段時間發生了什麼她不知道事情,他有了什麼不一樣的想法。
齊王想都沒有多想,語氣不善的頂了回來,“我有沒有想法是我自己的事情,和姑姑沒有任何關係。”
長公主被他噎得一愣一愣的,忍下心頭火,咬牙說:“你有本事!”
畢竟隻是和她鬥氣而已,齊王沒有真的想過要徹底的惹到她,語氣和緩了一些,“我也是皇子,為什麼不能對皇位有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