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人,居然都是這位沈姑娘的人?!
齊澄再一次懷疑沈未白的目的。“沈姑娘,你做這些,僅僅隻是為了報複揚家?”
“這隻是其一。”沈未白當真是知無不言言無不儘。
“難道還有其二?”澤阿奇忍不住問。
沈未白在兩人的注視下笑了,那一瞬間,無論是齊澄還是澤阿奇都感覺到,從這個貌美女子身上散發出一種睥睨天下的霸氣,與他們印象中那些養在深閨的中原女子不同,也不同於打馬江湖,少年英氣的江湖兒女!
那是一種歲月沉澱,有內而發的氣勢,如同他們的父輩,祖輩那樣。
但是,沈未白看上去比他們還要小啊!
如何能擁有這樣的迫人氣勢?
“當然還有其二,隻是報複區區一個揚家,還無需我大費周章。甚至,連報複都稱不上,最多是教訓而已。我要的,是整個揚家。”
沈未白話音一落,屋外夜色響起陣陣雷鳴,閃電劈過。
頓時,大雨傾盆而下,讓人猝不及防。
“你想要將揚家取而代之!”齊澄震驚而起,聲音與雷聲混合。
澤阿奇眼中同樣難掩震驚,但他比起齊澄的反應顯得要淡定多了。
因為,在他邀請齊澄入府之前,與沈未白的談話中,他就隱約猜到了端倪。
隻不過,那個時候的沈未白,沒有現在這般坦誠。
而現在,澤阿奇心中突然想到……之前麵對他的詢問,沈未白說得言語含糊,大概並非是怕什麼提前泄露,而是單純的不想說第二遍。
所以,今日的會談,早已在她的預料中了!!!
澤阿奇垂眸,掩去眼底的震驚。
沈未白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算計的?
“不錯。正是要取而代之。”沈未白淡定的點頭。
轟隆——!
空中又是一聲巨響。
突來的大雨,砸落在屋頂上,地麵上‘劈啪’作響。
這夜裡天氣的驚變,仿佛也同樣預示著滄江鎮……要變天了!
沈未白勾唇而笑,將兩人的神情都看在眼裡。“揚家這些年來的所作所為,積怨頗深。彆的不說,揚家仗著那位毒師,行事囂張,不斷的挑釁齊澤兩家的底線,難道二位少主就能忍得下去?”
“滄江鎮地理位子特殊,三族共治,相互製衡。但,當一方生出野心,或是動搖到另外兩族的利益時,那麼整個平衡就會打破,滄江鎮就會迎來新的洗牌。”
“當然,這些不過都是些冠冕堂皇的話,既然對滄江鎮來說,隻有三足鼎立之態才是最好的局麵,那麼其中一足壞了,不聽話了,彆人取而代之,又有何不可?”
轟隆!
……
今夜的雨,又急又大。
一下就是大半夜。
而澤府的三方談話,也一直持續到雨停才結束。
這一夜,澤家和齊家,都注定難免。
在談話結束後,齊澄返回齊家,匆匆叫醒睡下的父親,招來主要的心腹,在書房中徹夜詳談。
澤阿奇也同樣如此。
隻不過,他無需向齊澄那般上下請示,滄江鎮澤府裡的一切,他都能做主。他隻是叫來心腹,謀士,在房中仔細商討沈未白所說的那些承諾。
而揚家……
之前的事,還沒查出什麼來,在這個雨夜裡,再度迎來了恐慌的一夜。
唯獨不受影響的人,恐怕也就隻有布局一切的沈未白。
回到暫住的院落的沈未白,在星鸞的服侍下,換了寢衣,坐在床上擦手。
柳茹知道今晚她要見齊家和澤家的主事人,所以也一直未睡,等她收拾好後,便直接登門。
一進來,就看到竹編的臥榻上,沈未白穿著白色寢衣,墨發披在身後,恣意隨性,什麼禮儀規矩在她身上都毫無用處,真當是人世間的閒散仙,逍遙散人。
“來了。”見柳茹進來,沈未白並無任何意外,隻是將手中的書卷放下,示意她隨意坐。
柳茹在她身邊多年,早已經知她習慣,所以也免去了那些世俗規矩,走到臥榻另一邊坐下。
“看樣子,今晚收獲不小。”柳茹打量著沈未白的神情笑了。
沈未白挑眉頷首,心情極好的道:“很順利。”
“他們答應了?”柳茹肯定沈未白一定會達到目的,就是不知道具體是怎麼談的。
“嗯。”沈未白點了點頭,也不瞞著柳茹和星鸞,對她們道:“齊家和澤家隻需要不參與這件事,暗中向我提供揚家所有的情報,就能換一個更優質的合夥人,這筆買賣很劃算,他們不會拒絕。”
“他們就這麼輕易的答應了?”星鸞疑惑的問。
沈未白笑道:“當然不,沒有看得見的好處,他們又怎麼會點頭?我告訴他們,隻要他們幫助我在滄江鎮站穩,成功取代揚家。那麼,中原商貿的渠道,我可以提供他們。”
“啊!這我們不會太吃虧了嗎?”星鸞有些不忿。
沈未白笑得玩味,“你覺得你家主公,會做賠本的買賣?”
星鸞毫不猶豫的搖頭。
柳茹目露沉思。
沈未白和齊澄、澤阿奇具體怎麼談的,她並不知曉,僅憑這隻言片語,她還真的說不出什麼來。
沈未白將兩人的神情看在眼底,才緩緩的道:“我要全盤接過揚家的產業,就必須要給兩家甜頭。”
“揚家那些產業太臟了。”星鸞嘀咕了句。
沈未白笑了起來,“我指的可不是被天水他們砸了場的產業,而是滄江鎮外的礦場。”
“礦場!”
柳茹和星鸞都驚訝了。
沈未白道:“你們不知道,也並不奇怪。畢竟時間有限,揚家盤踞滄江鎮那麼久,我們要打探清楚他的底細也不是幾日功夫就能成的。要不是今天齊澄說漏嘴,恐怕連我都會漏掉這塊大肥肉。”
說完,她臉上劃過一道意味不明的笑容。
所謂的‘說漏嘴’,不過是她不動聲色的試探。
齊澄以為她早已經知曉,所以才說了出來。
說到底,還是她坑了齊澄一把。
“揚家的這三個礦場極為隱秘,一直瞞著外麵的人,所以連澤阿奇都不太清楚。”沈未白又道。
柳茹忍不住好奇起來,“三個?是什麼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