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聞冷冷一笑,道:“憑他仙督司厲害,難道本門便無有靠山了麼?少鳴何在?”一位少年道人走入靜室,正是秋少鳴,其躬身拜道:“老祖有何吩咐?”
鄭聞道:“去將你方凝師姐喚來!”秋少鳴領命而去,不大工夫一位道裝打扮的女冠入內,正是無形峰年輕一代最為秀出之弟子方凝,其全身真氣凝練一體,隱隱有一股先天純陽之意味發散了開來,竟是已修成待詔之境,離長生境界不過一步之遙!
方凝對兩位老祖盈盈拜倒,說道:“參見兩位老祖!”段克邪對這弟子十分滿意,笑道:“方凝,你很不錯!入道百年,便已修成待詔,純陽之境指日可待!”七玄劍派本就人丁不旺,無形峰這一脈更是無有甚麼傑出的弟子,方凝能在區區百年之中,修成待詔,實已是七玄劍派千年以來不世出的奇才。
方凝周身道氣盎然,說道:“此非是弟子之力,大半還是靠了劫數降臨,自也有氣運加身。弟子縱然修道極快,卻也快不過太玄派的那一位!”
其所指自是淩衝,那廝不過入道區區四十年,早已捷足先登,說不定哪一日便衝破天人桎梏,成就純陽。方凝想起當年還曾與其師兄趙乘風爭鬥,想不到如今修道進境竟還落後於趙乘風的師弟,心頭便憋了一股鬱怒之意。
鄭聞道:“大劫之下必有大氣運,蓋因天心慈悲,降下劫數之時,亦會為生靈留下一條出路。你能捉住機遇,便是你自家的成就,不必妄自菲薄。至於太玄淩衝,那小子才真是氣運所鐘,其中又有數位大能垂青,聯手推動,誰也學不來的!”
冷冷一笑,又道:“道經有雲‘福兮禍所依,禍兮福所負’。淩衝看似勇猛精進,一騎絕塵,可惜天數之下,損不足以奉有餘,他的劫數正要開始,你也不必豔羨!”
鄭聞可謂一語道破天機,方凝心頭一動,方覺隱隱捉住了甚麼靈光,卻又惘然若失。鄭聞道:“我尋你來,是有事吩咐你!”方凝立時正色道:“請老祖吩咐!”鄭聞道:“四九重劫已至,此界玄門中唯餘本門與太玄,仙督司來人已在路上,想要壓服本門,好集中人手對付郭純陽,此事早在我算中,你持了我之信物,將之掛於七玄山之上,來人自會退去,其間不論來人問你甚麼,切不可出聲作答,如此還能免去你一場小小劫數,切記切記。”
伸手在袖中掏摸了一陣,摸出一麵小小令旗,隻有巴掌大小,邊緣都已磨破,不知摩挲了多少時日。方凝雙手接過,心頭十分疑惑,仙督司的凶威已然廣播萬裡,連神木島都因此而滅,這一麵小小令其當真能令其等不戰而退?
鄭聞又道:“此旗你隻用無形劍訣真氣催動,便可應用自如。待仙督司來人退走,務要收回!去罷!”方凝不敢多問,忙捧著令旗躬身退出。
段克邪道:“師傅這麵令旗真能令那孟斷退走?”鄭聞撫須笑道:“你且拭目以待便是!”方凝捧著令其退出鄭聞所居精舍,立時飛身之上,來至七玄山半空。
七玄山占地萬頃,但最為奇妙者,整座大山竟是浮於空中,絕不與地根接壤,山中一應禁製運轉所需法力,皆是從虛空之中汲取而來。七座山峰隱於雲霧之中,虛無縹緲,大合仙家隱世之旨。
方凝暗暗回思,她入道之後,多數時候皆是閉關苦修,與其餘六峰接觸不多,偶遇其他旁支傳承,皆是些不成氣候的弟子,那些修為深厚的長老師叔一級的人物,極少見過。就連本門掌教,亦是神秘之極,絕不露麵,據說正在閉關參悟一門無上法門,整座七玄山中,竟似隻有無形峰這一脈的十幾個人。
方凝胡思亂想了一陣,這才潛運真氣,往那令旗之上一噴,那令旗立時迎風便漲,轉眼化為一麵遮天蔽日的大旗,勁風獵獵。方凝見無形劍訣果然有用,一聲叱吒,將那大旗祭起半空,旗麵抖動之間,將半座七玄山都遮蔽的風雨不透。
方凝身在大旗之下,見旗麵之上似乎繡著甚麼圖案或是文字,隻是隔了一層,瞧不清楚。仙督司還未來人,方凝也不敢就此回山,隻好身在半空,靜立等候。
忽然麵色一動,感應到虛空震蕩,果然一座八陣雷圖闖出虛空,八條雷龍咆哮不停,又有無邊雷霆電蛇輝耀,聲勢猛惡。孟神君端坐陣圖之中,一旁絕塵道人道:“此地便是七玄劍派總壇七玄山的所在了,此山甚是靈異,不接地氣卻能飄然浮空,神妙之處,不在小徒祭煉的神石山之下!”,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