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想說什麼,無稽之談嘛。的確,這個結論和曆史書根本對不上。但寫在書上的曆史,和擺在眼前的活人,你信哪個?而且隻有承認了這個現實,才能解釋他憑什麼繞過大律法,直接破人道心,以及把悠城的繪卷工坊攪得翻天覆地。”
韓穀明說道:“所以,是尊主的手筆?”
“隻能是她了,當年定荒元勳中位階最高的有七人,兩人隱居,其餘五人分彆擔任五大氏族國的國主。但就算隔著一本曆史書,我們也不難猜到,那七人之中,芷瑤尊主是與眾不同的。大律法的奠基章是她寫的,月荒是她帶頭驅離的,太虛天尊更是她提出的原始框架,所謂定荒元勳,不過是一群跟著她東奔西走的打雜小弟罷了。”
“慎言。”
“慎尼瑪。”韓武直接啐了一口,“跟我這兒還裝什麼啊!這些話你自己難道沒想過?大律法也好,太虛幻境也好,理論上是眾生平等,但是個人就知道,鹿芷瑤根本不入眾生之列!她鎮守祝望的那五百年間,其餘四國始終對祝望抱有戒心,一直到她徹底隱退,換上當今國主,仙盟的根本格局才算穩定下來。為什麼啊?因為她修為天下第一嗎?是因為世間根本都沒人敢評她!”
韓穀明麵色陰沉下來:“所以你是想說,王洛是尊主大人留下的一個……意外?”
“至少隨心所欲破人道心,在太虛繪卷裡百抽百中之類的事情,鹿悠悠都做不出來,對吧?那當今世上還有誰能比國主大人權限更高?”
“但是,如果鹿芷瑤並不想將一切傳承給國主大人,為什麼還要……”
韓武說道:“鬼知道鹿芷瑤怎麼想的,她的心思,天底下有誰能猜得到?據傳七百年前她歸隱時,咱們的國主大人比誰都驚訝,在金鹿廳哭了十天……”
“慎言!”韓穀明赫然動了真怒。
韓武頓時承壓,嘴角溢出血來:“草,說個八卦你都聽不得了,還要我這聞者之首乾什麼?”
“……繼續說,無關的八卦就免了。”
“總之,王洛出山,明顯咱們的國主大人也懵了。出於謹慎,她沒有本尊前來,而是借用了瑛瑛的身體與其接觸,而接觸之後,很可能出了些許意外。或許是大律法層麵有了什麼動蕩,也或許隻是她從王洛身上看到了什麼重要的線索。總之,原本應該一觸即走,現在她卻乾脆在茸城長期駐留下來。然後,畢竟這隻是瑛瑛的軀體,出於安全考慮,她便將莫雨也叫了過來。”
韓穀明聽後,沉吟了許久,問道:“隻是如此嗎?”
韓武說道:“至少從我接觸雙方的情況來看,這個可能性最高。”
“國主大人有沒有危險?”
韓武說道:“應該不會,若是真有危險,莫雨恐怕拚著和你翻臉,不惜毀掉茸城半城人的性命,也要先把王洛碎屍萬斷……但從我對她的觀察情況來看,她對現在的情況還挺滿意的。”
韓穀明又問:“還有嗎?”
韓武罵道:“你還要什麼?一開始我說要去探底的時候,你特麼不是還一副寧死不從的嘴臉嗎,怎麼現在食髓知味了?”
韓穀明默然不語。
韓武出了口氣,說道:“沒彆的了,探王洛的底倒還好,他這個人性子非常坦誠,幾乎無話不說,而且也幾乎沒有遮掩。但另一邊,我可沒膽子靠近過去作訪談,畢竟……國主大人就算是囚居於瑛瑛體內,她也依然是當世最頂尖的化身宗師。靠得近了,她恐怕一眼就能看出,我是你的化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