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不語剛說了半句,石海杉就粗暴的打斷了:“你是我老師,我有資格當你老師嗎?”石海杉站起來快步走到方不語身前,幾乎和方不語貼上了。
石海杉繼續怒斥著:“本以為你這兩年自己學其他管樂,至少嗩呐不會丟下,最起碼其他管樂也是需要訓練氣息的吧?這是最基礎不過的東西了,就這樣你還是央音的優秀畢業生?你告訴我你優秀到哪兒?怎麼個優秀法?”
石海杉實在無法相信,抬花轎這首曲子方不語都能出現這麼大紕漏,沒有很高深的技法,氣息要求也不是很高,民間嗩呐藝人都能很輕鬆的吹出來,他方不語還是音協的嗩呐專家?想到這個,石海杉隻覺得臉上臊得慌。
“石老師,事情已經發生了,生氣也沒用。”葉明軒無奈的站了起來,勸慰道:“方大哥沒休息好,狀態有點差,情有可原。”
作為嗩呐匠傳人,他並不想去勸石海杉,在葉明軒的想法裡,若是一個嗩呐匠出現這麼嚴重且低級的錯誤,以後也彆想著摸嗩呐了。
“小軒,你是這方麵的大師,休息不好影響氣息這種話你自己信嗎?”葉明軒開口,石海杉語氣緩和了一些:“我雖然不是嗩呐匠,但我懂一些嗩呐匠的規矩,隻要開了口,隻有有一口氣在,曲子就不能斷了。”
葉明軒點了點頭,對於嗩呐匠來說,傳承是很重要的,這種重要性也表現在嗩呐匠的一些規矩上。
“方不語,從今天開始,你不在是音協成員,央音優秀畢業生稱號我也會想學校申請取消,省的給學校丟臉。”石海杉說完不在看他,重新坐了回去。
對此,方不語沒有任何表示,這些稱號他確實不配。“老師,我想回學校重新學習嗩呐。”
“你想去我還能攔著你怎麼著?愛去不去,跟我沒關係。”石海杉看了方不語一眼,平靜的說道。
“老師。”方不語喊了一聲,低著頭說了一句“謝謝。”
轉身有些落魄走了出去,身姿再也不複之前的挺拔。
“抬起頭來,腰杆挺直了。”石海杉看著弟子略顯佝僂的身影,大聲怒斥著。
方不語的背影一震,挺直了身軀,昂著頭,大步的走著,眼中的淚水再也忍不住,滴滴答答的落了下來。他知道,老師並沒有放棄他。
很多人希望方不語從此一蹶不振,看他的笑話,看他老師的笑話。但是誰有能知道這不是方不語的人生轉折呢?從此浴火重生呢?
或許經過這件事方不語更懂嗩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