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師比蘇北先到的醫院,蘇北到的時候,發現張律師站在走廊的窗口處單手插兜,正在打電話。
蘇北放輕腳步,路過曹豔病房門口的時候,她停下腳步,透過門上的玻璃往裡麵望了一眼,曹豔穿著藍色條紋的病號服,整個腦袋都纏著紗布,隻露出眼睛跟鼻子還有嘴巴,耳朵都看不見了,在回答警察問題的時候,說話都頗為費勁的樣子。
蘇北抬手看了一眼時間,都已經三個小時了,還沒有問完嗎?現在那個目擊證人還沒有找到,曹豔若是說謊,他們一時間也沒有充足證據證明什麼。
“夫人。”張律師收起手機,走向蘇北,說:“先生說這件事情交給陳律師處理,陳律師大約二十分鐘後過來。”
蘇北呆了一下,忽然的想到了什麼,說:“陳茗?”
張律師微笑點頭:“是的。陳律師他被稱為律師界內的全能人才,這種小事情,夫人可以放心。”
“……”陳茗的大名她可是早有耳聞,自然是放心的。就是傅雲商這麼安排不覺得有些大材小用了嗎?何況人家陳茗才做爹爹不久,這就把人家從國外召喚回來……沒人性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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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北跟張律師在走廊的休息椅子上坐著休息了一會兒,然後閒聊了一下關於法律上麵的話題。
大約十五分鐘左右,陳茗就到了。
“二嫂。”
男人身著一套黑色的西裝,脖子上係著條藍紫色的暗紋領帶,戴著一副眼鏡,很斯文的樣子。
蘇北微笑點頭。
一旁的張律師走上前兩步,熱切的打招呼道:“陳律師好久不見,聽說你當爸爸了,恭喜。”
陳茗麵上帶笑:“謝謝。”
張律師把手中的文件遞過去,道:“這裡麵有一份我昨日的擬好的賠償合同……那這邊就交給陳律師您了。”
陳茗伸手接過:“好。慢走。”
張律師不一會兒,病房門就被打開了,而後走出來一名警察,叫他們進去。
蘇北看了一眼陳茗,陳茗態度從容的跟著走了進去,她若有所思的尾隨其後。
VIP病房內很寬敞明亮,窗台上擺放著兩盆花,芳香撲鼻。
曹豔看到進來的都是她不相熟的人,情緒有些激動,翕動唇,費力的開口:“ke七呢?鵝想兼她!”那個小賤丫頭!現在正好尤離重傷她理虧,可以趁機帶走七七,隻要七七跟她離開,在她手上就一切都好辦了。
聲音像是用力從喉嚨中喊出來的,但由於下巴被包著一半,一說話會扯到頭部,所以曹豔最後發出的語調很是怪異,字音不準,含糊不清,再配著她現在這幅慘不忍睹的樣子,著實滑稽。
在場的幾個警察都挺無奈的。
搶救了一天,昏迷了十多個小時後才徹底的恢複意識,彆說是要告故意傷人,就是要告故意殺人怕都可以了……吧。
蘇北尷尬的撫了撫額角。
完全聽不懂她在說些什麼鳥語,溝通有障礙啊。
“曹女士你好,我姓陳,是尤離先生聘請的律師。”陳茗走上前,不疾不徐的道:“尤先生當時看到你正在對他的女朋友施行暴力,對此你有什麼想要辯解的嗎?”
曹豔懵了一下,連忙否認道:“餓沒有!餓當時在跟我女呃……”
一旁的警員實在是聽不下去曹豔嘰裡咕嚕的口音,拿著手中剛剛記錄好的口供,代替她回答道:“據曹女士所說,她當時跟她女兒隻是發生了一些小爭吵,並不存在按頭紮火盆的事情。”
陳茗偏頭問:“目擊證人找到了嗎?”
警員:“尚在尋找。”
陳茗:“我想單獨跟曹女士說幾句話。”
思索片刻後,警員道:“可以,不過隻有十五分鐘時間。”
陳茗頷首:“好的。”轉眸對蘇北道:“二嫂,這裡交給我就好,你也先出去吧。”
蘇北對陳茗自然是百分百信任的,她點頭,跟著警員們一起走了出去。很快的,病房內就剩下了陳茗跟曹豔兩個人。
說不清緣由的,曹豔有些怕陳茗。她張嘴想要喊住人留下陪著她一起,拒絕跟男人單獨對話,但是還沒有等她發出聲音,陳茗已經拉開她床邊的椅子,坐了下來。
曹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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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時間,民政局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