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傅雲商抬手抽了一口煙,垂下睫毛,擋住眸子裡的情緒,低聲道:“……聽天命。”
蘇北腳步頓了頓。
宮翎現在對夏槿的真是病情一無所知,整個人都沉浸在著夏槿身體正在慢慢恢複痊愈的喜悅中。
這樣的消息,無疑是當頭一棒。
真是擔心,到時候宮翎會承受不了整個人崩潰掉。
兩日後。
蘇北如約去玄崮山接人。
剛過吊橋,她就聽遠處的木屋方向傳來了兩道聲音——
“紀雲軒,你能跟我一起下山嗎?”
“不能。”男人聲音溫潤含笑,可細聽卻能從中聽出幾分力不從心的虛弱感。
“那我也不走了,我覺得你這裡挺好的。”
“你有家人,他們會擔心。”紀雲軒耐心開導。
“可我什麼都不記得了。你說是我姐姐送我來這裡治我嗜睡症的,可你不僅沒有把我病治好,還讓我什麼都不記得了,你得、對
、我、負、責。”月狸單腳腳踩著石凳,一字一句的說道,尤其是最後幾個字咬的格外重。
紀雲軒一直在擺弄石桌上的陳皮,聽到這句話,他抬起頭,眼神清明,可那眸子裡裝的卻是月狸讀不懂的情緒。
月狸雖然什麼都不記得了,但骨子裡對紀雲軒那種敬畏感還是在的,被男人這麼一看,他的氣勢沒了,放下腿,模樣有點乖的
坐在了石凳上,忽閃著眼睛瞧著男人。
像隻被馴服的野貓。
正好蘇北走近,紀雲軒目光往上抬了抬,笑著對蘇北道:“你這弟弟不講道理的很,趕緊帶著他下山吧。”
蘇北先是一愣,然後也笑了:“給你添麻煩了。”垂眸看向月狸:“小狸,我們走吧。”
她語氣溫柔,真真的像個姐姐模樣。
可月狸卻皺了眉頭,歪頭打量著蘇北:“你是我姐姐?”
他眼睛是琥珀色的,眼前這位,眼睛是黑色的,明顯不是一個‘物種’。
蘇北下意識的看了一眼紀雲軒,隻見紀雲軒回以她一個無奈而又寵溺的笑。
“……”
真是不知道,紀雲軒曾經是怎麼把月狸拉扯大的,月狸兩歲的時候,紀雲軒才還沒到十歲呢吧?
蘇北收回目光,掩飾心虛感的咳嗽一聲,解釋道:“我們不是親姐弟,你是我媽當年在垃圾箱旁邊撿回來的。”
聞言,紀雲軒嘴角抽了一下。
真想提醒一下,月狸隻是失憶,而不是變成了弱智。
月狸眸光閃了閃,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然後伸手指了指蘇北身邊的傅雲商,問:“他是誰?”
蘇北:“……我的丈夫。”
月狸有點新奇:“你看著才大學畢業吧?”
蘇北:“……”難道要她回答,她隻是長的年輕嗎?
傅雲商見蘇北不知該如何應答的樣子,適時開口解圍:“如果你真的想要知道什麼,跟我們回去後,自然會都告訴你的。”
月狸眯了眯眼睛。
直覺告訴他,眼前這個男人不好對付。甚至可以說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