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蟲的安慰的話,讓容玉煙心頭的陰霾稍稍散去一些,可是,他內心的負罪感,卻沒辦法消除。
這不是小蟲第一次遇到刺殺了。
上一次,容玉煙趕到現場時,小蟲被勒住脖頸的畫麵,還曆曆在目,這一次,容玉煙甚至沒能在第一時間門趕到現場……
容玉煙想,他必須找到一個辦法,讓自己可以在任何時間門,任何地方,無論是否有信號,都能在小蟲需要他的時候,第一時間門趕去小蟲身邊……
正思索間門,容玉煙的眉心,被溫熱的指腹,輕輕按住。
容玉煙愣了下,收斂心思,轉頭瞥向身邊。
嵐望舒的手指在容玉煙擰緊的眉心輕輕揉了揉,像是要幫他把那中間門的褶皺撫平。
容玉煙還在駕駛飛行器,雖然有自動駕駛係統,不需要容玉煙太費神操作,但嵐望舒也不敢太放肆地騷擾司機,隻短暫揉了揉容玉煙的眉心,便立即將手收回去了。
他笑著看向容玉煙,知道安慰的話用處不大,決定轉移話題:
“今天,我們還能慶祝嗎?”
嵐望舒現在小臂上還纏著厚厚的紗布,學校附近還在緊鑼密鼓地搜尋可能的逃竄的嫌疑犯,這種時候,他當然知道還想著慶祝很不合適,可他卻忍不住,在心裡抱著最後一絲絲期待。
容玉煙無奈地搖了搖頭,“原本預訂的晚餐的餐廳,我取消了。”
“哦。”
嵐望舒小聲應著,也沒再堅持,又問:“那我們回家自己做著吃?”
這時容玉煙卻再次搖頭,“我們不回家。”
嵐望舒:“不回家?那去哪?”
容玉煙抬起下巴,點了點前方起伏的山巒,“星際軍作戰指揮基地。”
嵐望舒身體朝前窗湊近了些,“你們的基地?我能進去嗎?”
他記得那裡好像是戒嚴的,禁止非星際軍成員進入。
容玉煙應了聲,“當然了,你是星際軍統帥的雄主,為什麼不能進?”
……星際軍統帥的雄主?
這個新身份,讓嵐望舒忍不住勾起唇角。
*
星際軍作戰指揮基地,坐落在一處凹陷的盆地中,盆地的四麵環繞著群山峻嶺,正中央,是個占地麵積達到幾百平方千米的寬闊的圓形空地。
在那圓形空地的正中央,修建著一張巨大的圓形的金屬反射麵,離遠了看,像一口鋁合金做的鍋,隻是這口鍋,實在太廣闊,麵積足有一座小城鎮那麼大。
在那金屬反射麵的邊緣,等間門距地立著幾座塔,正中央,矗立著一座通體漆黑的鐵塔,鐵塔的底部,修建著一座圓形的建築,建築通體由黑色的玻璃外牆包裹住,那應該就是星際軍作戰指揮基地的控製中心了。
嵐望舒盯著那口巨大的“鋁鍋”正中央矗立的那座黑色的鐵塔,一瞬間門,想到了皇宮頂端的那座白塔。
一黑一白兩座高塔,遙相呼應,像太極八卦裡的陰陽兩極……
嵐望舒正盯著黑塔想得出神,容玉煙已經調轉了飛行器的方向,在黑塔底部的那座核心建築上的一處停機坪上降落。
“到了,先去食堂吃飯吧,吃完飯你儘快休息。”
容玉煙說著,一抬手,幫嵐望舒把安全帶和艙門打開了。
“將軍!”
“將軍!”
停機坪的入口處,兩個站崗的軍雌看到容玉煙下來,同時向他行禮致敬。
容玉煙朝他們點頭回禮,領著嵐望舒從一個較為隱蔽的入口走進去。
嵐望舒是以統帥的家屬的身份進入星際軍基地的,所以他不能接觸軍事基地的核心區域,隻能在統帥的日常生活區裡自由活動。
容玉煙領著他,乘坐統帥專屬的直梯,直接抵達底層餐廳的一間門包廂。
包廂的中央,擺著一張供兩隻蟲用餐的餐桌。
餐桌上鋪著正紅色的桌布,中央放著一隻玫瑰,和一份小蛋糕,蛋糕上寫著[祝新婚愉快]幾個字,正中間門,嵌著一顆紅色巧克力做的愛心。
可以很明顯看出來,這裡是提前布置過的,隻是因為準備得有些倉促,所以並不張揚。
容玉煙和嵐望舒在桌子兩側坐下來。
在等待飯菜上桌的時候,嵐望舒垂著眼,看向手邊的水杯。
今晚這樣的特殊時刻,他想舉杯慶祝的,可又知道,他手臂上有傷,容玉煙肯定不會允許他喝酒的。
正糾結著,這時,就聽容玉煙的聲音響起:
“疼嗎?”
嵐望舒抬起頭,看向容玉煙。
容玉煙眼睫微垂,拿眼神指了指嵐望舒手臂處的傷口,又問一遍,“疼嗎?”
嵐望舒笑起來,搖搖頭,“不疼。”
他雖然喜歡撒嬌,喜歡看容玉煙因為關心他而著急的樣子,可此時容玉煙隻是看向他手臂上的紗布,眼底已經寫滿了自責和內疚,嵐望舒自然是不忍心再看到他心疼的,所以嵐望舒麵不改色地撒了謊。
講完,見容玉煙隻看著他的臉,不說話,嵐望舒抬起手,拿起蛋糕邊上的餐刀,笑著轉移話題:
“可以把紀念日的蛋糕先吃了嗎,餓死了。”
嵐望舒說著,舉起刀要往蛋糕上切過去,餐刀卻在半途中,從他掌心飛了出去。
容玉煙用精神力隔空把餐刀拿走,“我來吧,你手不方便。”
說著,他切下一小塊蛋糕,送到嵐望舒麵前的餐碟裡去。
嵐望舒看一眼被容玉煙送到自己麵前的蛋糕,這時卻突然不肯吃了。
他抬起手,將餐碟往容玉煙的方向推了推。
“怎麼了?”
容玉煙不解地看向他。
嵐望舒這時擺出一副陽光又無害的小綿羊模樣,講出的話得寸進尺,
“舅舅,你能喂我吃嗎?”
容玉煙一臉無奈:“你多大了?”
嵐望舒滿臉無賴:“我手斷了。”
容玉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