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第2章 郵件(1 / 2)

嘀——嘀——嘀——

耳邊傳來短促而有規律的信號提示聲,像心跳。

嵐望舒努力睜開沉重的眼皮,視線逐漸對焦,入目是雪白的天花板和牆壁。

鼻息之間傳來濃重的消毒水味道。

這是醫院的病房。

嵐望舒在第一時間做出判斷。

他腦袋昏沉,應該還處在麻藥的作用中。

意識逐漸回籠,嵐望舒想起來,他之前明明在容玉煙上將的帶領下登上一艘星艦,坐進睡眠艙裡。

容玉煙告訴他,“休息片刻,很快就到”,下一秒,他再醒過來,人就躺在病床上了?

嵐望舒撐著手肘靠坐起來,這才發現自己沒穿上衣,前胸後背都纏著繃帶。

起身的動作牽動後背和頭頂的兩對胎記傳來很輕微的刺痛,嵐望舒輕嘶一聲,抬手摸向頭頂,發現那裡也裹著紗布。

他的胎記,被動了手腳。

而且……他脖子上戴的口哨去哪了?

嵐望舒掀開蓋在身上的薄被,想要從病床上下來。

這時,門外傳來一陣笑聲,接著是兩個年輕男人的交談聲:

“你是去給那位……神秘的患者……送藥?”

“對。”

“我幫你吧。”

“嘁,你就是想趁機偷看吧?”

“你這麼殷勤去送藥,不也是想看?”

“噓,小點聲,到了。”

談話聲停歇,緊接著房間門被打開。

兩個穿護士服的青年並肩站在門口,同時看向正坐在床邊的嵐望舒。

尷尬的對視持續了片刻,直到其中一名護士手中托盤不小心傾斜,上麵的藥瓶翻倒,掉在地上,發出輕響,打破沉默。

“抱、抱歉,閣下。”

護士慌張蹲下來撿起藥瓶,往門外退去。

兩個護士臉都漲得通紅,始終垂著頭,不敢再和嵐望舒對視。

他們跌跌撞撞地轉身,匆匆將門帶上,快速離開了。

兩個護士的反應太大,讓嵐望舒忍不住又將自己打量一遍。

他雖然沒穿上衣,但褲子是好好穿著的,那兩個護士又都是男人,總不至於因為看到他的身體而慌亂成那樣。

想到這裡,嵐望舒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臉,又環顧四周,想要找個鏡子照一下。

這時,房門再次被打開。

一位穿著白大褂的白發老人走進來。

老人走到嵐望舒床邊,從床頭的檢測儀器上調出一張光屏,一邊查看上麵的監測數據,一邊笑容滿麵地問:“醒了?感覺如何,有沒有什麼不舒服的地方?”

嵐望舒搖頭,問出自己醒來後的第一句話:“我的口哨,在哪裡?”

“口哨?”

“金屬的,原本戴在我脖子上。”

老人搖頭,“我們給你做身體檢查的時候,沒有看到任何金屬物品,這你恐怕要去問容上將。”

“容上將,他在哪?”

老人聞言“哦”一聲,“這兩天,容上將一直寸步不離地守在你身邊,趕巧了,就在你剛才醒過來之前,他接到通知,說你的身份芯片製作完成,上將親自去領了,馬上就回來。”

說著,老人朝嵐望舒伸出右手,“我是你的主治醫生,廖忠,有什麼問題,儘管問我就是。”

嵐望舒回握住對方的手,問:“廖醫生,我怎麼了?”

廖醫生聞言“哈哈”笑起來,“沒什麼大問題。

“是這樣,你在從地球往人馬座方向躍遷途中,在睡眠艙裡出現嚴重的精神力波動異常,導致昏迷,星艦著陸後,容上將第一時間將你送過來。

“我們檢查發現,你的觸角和翅膀處的囊袋保護膜,居然一直沒有切除。

“你今年二十歲,已經正式進入蟲族的性成熟階段,因為保護膜的存在,影響了第二性征發育,進而造成信息素和精神力異常。

“我們已經為你切除了囊袋保護膜,從各項指標來看,你的身體恢複得很好,一切正常。”

嵐望舒試圖理解廖醫生的話,可是對方話裡奇奇怪怪的詞彙實在太多,他越聽越迷茫。

觸角?翅膀?精神力?信息素?

這都是什麼東西?

見他一臉茫然,廖醫生這才想起來,嵐望舒從小在地球長大,這兩天才回到亞特蘭帝國核心星群來,很多蟲族的常識他可能都不了解。

所以,廖醫生試著換了一種說法:

“嗯……換個地球人類比較好理解的說法吧,你現在的情況,就類似,是成年男人,割了**。”

“咳咳咳。”

這下嵐望舒聽懂了,他連著“咳”了幾聲,試圖緩解尷尬,然後說:“所以,我頭上和背後的,不是胎記,而是……”

“是觸角和翅膀的囊袋外麵包覆的保護膜。”

廖醫生替他把話說完。

“……觸角和翅膀?”

雖然大概猜到是怎麼回事,但嵐望舒還是一時很難接受。

解釋的話總顯得蒼白,廖醫生索性從櫃子裡拿出一麵鏡子,遞到嵐望舒手中,“我現在反正要給你拆紗布換藥,不如你自己看吧。”

說罷,廖醫生上前,舉起鑷子朝嵐望舒頭頂靠近過去。

嵐望舒透過手中的鏡子,看向自己頭頂。

白色紗布被拆除的那一刻,嵐望舒被眼前一幕驚得屏住呼吸。

在他頭頂上,赫然立著兩根觸角。

觸角呈青黑色,約莫有一指粗,從原本的兩塊胎記的位置伸出來,軟趴趴地搭在發絲之間。

很難相信,這種昆蟲才有的器官,此時會長在自己身上。

嵐望舒看得入神,忍不住抬手想要摸一摸那觸角的質感。

廖醫生見狀,抬手攔住他的手臂,“不要拿手碰,當心感染。”

說罷,他從器械盤上拿起一根類似壓舌板的金屬板,拆開外麵的塑料膜,然後招手示意嵐望舒,“來,頭往我這邊靠一點。”

嵐望舒將頭靠近過去。

金屬板碰到他頭頂觸角上略微膨脹的頂端,冰涼的觸感刺激到那裡敏感的皮膚,立即有酥麻的感覺如電流般從觸角往全身流竄。

“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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