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第 39 章 看來這女郎有點喜歡他。……(2 / 2)

風月狩 尤四姐 9700 字 2024-03-21

咦,對麵的人也在更衣,隻見他脫下圓領袍,解開了中衣的束帶。不知是不是察覺了什麼,朝窗外看一眼,立刻把中衣裹緊了。

居上大皺其眉,“做什麼,怕我偷看你?”

淩溯拿背對著她,卻不忘回頭,看了一眼又一眼。

居上覺得他行為怪異,起先還有些不明白,待低頭一看,發現自己身上隻穿著一條高腰襦裙,頓時就激動起來,氣得嘟囔一聲“不要臉”,砰地關上了窗。

倒回床上的時候還不忘吩咐藥藤:“等天涼一些,給我把窗釘死!釘死!”

藥藤知道小娘子有個毛病,喝了一點酒就要發酒瘋,在家和姊妹們投壺都能喝醉的人,不必把她的話當真。嘴裡應著好,展開錦被給她蓋上,她翻滾一下,緊緊裹住,不多會兒就睡著了。

第二日可以回家補過中秋,睡到五更的時候忽然想起來,一激靈便醒了。

忙起身推窗看,對麵點著燈,想必他還未出門。

於是扒著窗戶低低喊:“郎君,郎君……”

對麵的淩溯束著腰帶過來,一臉正氣地問:“小娘子有何吩咐?”

居上靦腆地笑了笑,“我今日歸家,郎君說晚間來接我的。不過你若是政務繁忙,不來也行,容我在家住一晚,我明日再回行轅。”

大抵這種商量,一般都不會有太好的結果。他問:“你是希望我去呢,還是不希望我去?”

居上想了想,想出一個對她來說最好的安排,“我希望郎君來,不過最好郎君願意留宿,這樣我就可以在家住上一晚。”

對麵的人神情凝重起來,留宿一晚,難道有什麼說法?

撫觸魚袋的手,不知不覺撫上了自己的額頭,“太子不可隨意在外留宿,這是東宮的規矩。不過……若是留宿,我住哪裡?”

居上道:“我們家空房很多,還怕沒有地方讓郎君住嗎。郎君放心,我讓人仔細準備一間上房,早早拿香熏好,保證與行轅一樣舒適。”

可惜這話沒有打動他,他義正辭嚴道:“消息若是傳進宮裡,有違宮規。此事不要再議了,我不會答應的。”

他說罷,轉身走開了,即便隔了一段距離,也能聽見他下樓咚咚的腳步聲。

不一會兒見他從門上出來,燈籠的光,將他的身形拉得愈發頎長。一行護衛的內侍緊隨他身後,他快步出了院門,轉眼就不見了。

這個人,還是不太好溝通啊。

居上歎了口氣,縮回房內,中秋過後的清晨,空氣裡已經有了隱約的涼意,撲在肩背上冷颼颼的,她忙關上窗,跳回床上睡了個回籠覺。

待到坊門大開的時候,起身梳妝打扮,典膳司早就預備好了新做的糕點,讓娘子帶回府中孝敬長輩。

長史在車前千叮嚀萬囑咐:“娘子晚間最好是回到行轅,這樣臣等好向殿下交代,殿下回來也不至於孤零零的。”

這話簡直說出了獨守空房的哀怨,居上發現長史是個人才,從東宮轉移到行轅來安排那些瑣事,實在是屈才了。

不好回絕,便先模棱兩可應著,“殿下今日也要去辛宅,長史晚間不要盼著了,早些歇下吧。”說著忙放下垂簾,對外吩咐了一聲,“走吧。”

馬車在坊院間穿行,很快便到了待賢坊。《假寧令》上規定,中秋有三日假,這次阿耶和阿兄們倒是遵著手令辦事了,如果遠在象州和營州的二叔與三叔能回來過節,那才算一家團圓。

不過不急,且等過年吧!辛家人口還算興盛,阿兄阿嫂們有了小家,還有四個侄兒侄女,聚在一起十分熱鬨。得知居上回來,大家都出門相迎,笑著說:“隻等我們太子妃娘子了。”

進門見弋陽郡主也在操持,如今有個長嫂的樣子了,不再自矜身份,整日躲在自己的院子裡。命人送了剛出鍋的玩月羹來,還有煎好的梁稈熟水,愉快地招呼著:“大家都來嘗嘗。”

眾人聚過去,居幽捧起杯盞喝了一口,頓時大加誇讚,“有稻香味,卻沒有煙火氣,煎得甚好。”

郡主看來心情很不錯,親自又給居幽添了一點。居上正納罕她怎麼和往日不一樣了,居安湊在她耳邊,小聲道:“長嫂懷上小郎君了,阿娘昨日高興壞了,忙著和阿姨量尺頭,要給小郎君做百衲衣呢。”

嗓音雖壓得很低,還是飄進了郡主耳朵裡。她紅著臉,看了丈夫一眼,辛重威笑得爽朗,就要為人父了,自然高興。

居上忙向郡主道喜,打探孩子何時出生,楊夫人說:“算了時候,應當是明年一三月裡。”說著又遲疑起來,“宮中還沒來請期,也不知你和太子殿下的婚儀定在什麼時候。”

居上直言道:“明年開春,昨日皇後殿下是這麼說的。”絲毫沒有女孩子說起嫁娶時的嬌羞。

大家甚感欣慰,畢竟入行轅到正式成婚,還有一段權衡的時間。本以為居上那個活潑的性格,多少會令宮中打起退堂鼓,畢竟她與太子未必能好好相處。但聽皇後那頭提起了婚期,那就說明這賊大膽是通過了考驗,距離正式當上太子妃,隻有一步之遙了。

這個中秋,倒是有不少好消息,聽三嬸說九兄的婚事也快定下了,說準了顧家那頭的表妹,等節後就預備過大禮。

居上追問:“顧家的表妹,是哪一位呀?”

居安說:“是春風姐姐,就是那個好白好白,長得最好看的那個。”

九兄的眼界向來很高,顧氏又是會稽望族,門庭中幾乎個個都在朝做高官。娶了顧氏女,照三嬸說比娶外姓好,“親上加親嘛,六娘是我看著長起來的孩子,品行好,人也乖巧,她一來,家裡更熱鬨了。”

說起更熱鬨,居上把昨日中秋宴上,陳國夫人說的話告訴了二嬸和居幽,“彭城郡王,爵位不低呢。”

居幽“咦”了聲,拽拽居安道:“就是那個站在花樹下,端著飲子看咱們的郎君。你還說人家色眯眯,不是好東西來著。”

居安愣住了,“我說過嗎?沒有吧!”邊說邊吐舌,這要是真來議婚,萬一成了,往後可不好相處。

劉氏直皺眉,實在拿這孩子沒有辦法,“那樣的宴席,你說彆人不是好東西,可小心禍從口出!”

楊夫人總寵著孩子,劉氏怨怪,她便護短,“她們姊妹之間說話,還能宣揚出去不成,彆弄得蛇蛇蠍蠍,嚇著孩子。”

李夫人仔細權衡了一番,“若說家世,倒是很不錯,隻是經由陳國夫人牽線,我覺得不大妥當。”

楊夫人卻說:“倒也不必擔心這個,正因為前頭出過岔子,她愈發會小心。”

顧夫人也說是,“我看她為了與咱們修好,也算儘心儘力了。處置了不長進的長子,如今又來做媒,難為這位夫人,真是大肚能容。”

這樣說來,似乎可以試試,但因居安評價那人色眯眯,楊夫人又覺得有些猶豫,唯恐對方人品不好。

恰在這時,聽見外麵喧鬨起來,大家回身看,發現重誨兄弟簇擁著一位華服的陌生男子進來,那人生得好高挑俊美的模樣,辛家兄弟算是出眾的了,在他麵前卻淪為了陪襯。就是那種風度,那種無兩的尊貴氣韻,甫一出現,便讓人無法忽視。

楊夫人有了幾分預感,轉頭看居上,隻見她耷拉了眉眼,嘴裡悲傷地喃喃:“不是說晚間才來的嗎,這才晌午,就來押解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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