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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安澄盯著晃動的魚竿，沒太用力的收起杆，釣上今天最後一條魚。
5條魚湊夠了，她把魚丟進魚箱，跟三人打了招呼，小隊早就約好，誰先湊夠魚就直接去船艙上繳，免得拖延生變。
船艙樓梯在甲板中段，兩邊是船體的金屬，樓梯是木質台階，腳踩上去搖搖晃晃，推開艙門，一股潮濕的臭味鑽入鼻腔。
這股味道有煙味、汗味、酒味，像是在船艙裡發酵過一樣，江安澄硬著頭皮走進去，飛快環顧，找到了老水手說的廚師小屋。
小屋就在門口，有一個櫥窗，掛著廚師迪克的身份牌，而櫥窗後是一個身材肥碩，穿著廚師服廚師帽的男人，他趴在櫥窗上，百無聊賴玩著一把廚刀。
江安澄走上前，將魚箱放在櫥窗上，廚師迪克見了精神一振，急忙起身探頭：
“哦，哦，讓我看看，兩條海魚，三條‘好貨’，真是太棒了。”
“我的東西呢。”江安澄敲敲櫥窗。
“哦，當然，這是你的報酬。”迪克笑道，臉上肥肉擠到一起，他從櫥窗裡拿出一個罐頭，熱情道：“這是菠菜罐頭，船長的最愛，他規定進船艙必須得吃一罐。很多人受不了罐頭味道，真是個糟糕的規矩。”
菠菜罐頭？江安澄拿過罐頭，這就是很普通的罐頭，並沒有什麼異常，裡麵是菠菜泥。
聽說水手在海上需要補充維生素，菠菜罐頭確實是水手常吃的東西。
她拿著罐頭，有點猶豫要不要吃。
“放心吃吧，雖然放了很久，但還沒過期，就是有點鹹。”迪克小胖臉掛著笑，到是有些憨厚可愛，自來熟的說道。
江安澄扭頭看向船艙深處，自從她走進來後，耳邊隱約有囈語呢喃著。想了想，她仰頭吃下了罐頭，當罐頭吃完時，她感覺精神一振，囈語聲消失，船艙似乎也明亮了許多。
罐頭沒問題，看來隻有吃下罐頭，呆在船艙才是安全的。
“這魚你收走拿來做什麼？”江安澄看向搬起魚箱的迪克道。
“當然是補充肉食，不然還能做什麼？”迪克反問道。
江安澄皺眉道：“這裡麵有三條變異魚，這真的能吃嗎？”
剛說完她就後悔了，自己好像有點莽撞了。周圍的氣氛低沉了些，胖廚師迪克臉上的笑容逐漸消失，正當江安澄精神繃緊時，他忽然又露出笑容。
肥碩的臉笑的擠成一團：“哦，當然能吃，這些可都是‘好貨’，你要不要嘗嘗，這美妙的滋味會讓你畢生難忘。”
“你這幸運的小家夥，處理它們需要複雜的技術，還好你沒養死它們，不然你就沒品嘗的機會了。”
黑暗中，他寬大的廚師袍下有東西蠕動著，迪克提著廚刀，滿臉笑容看著她。
江安澄乾笑道：“不用了，我困了，想去休息。”
迪克放下廚刀，搖頭道：“那真是可惜，算了，讓小派洛帶你去房間吧。”他按下櫥窗的鈴鐺，很快小屋裡走出一個男孩，他頭發像海草一樣雜亂，穿著裁剪過的水手服，身高隻到江安澄胸口。
他五官平平，身上到是很乾淨，斜著腦袋側上方看人：“跟我走吧，彆惹麻煩，那些老水手可不好說話。”
江安澄點頭，也想儘快離開迪克，跟著他朝船艙深處走去。
走過一截走廊，船艙反而寬敞起來，但腐敗依舊，牆壁上有鏽跡，有破損的海報，有酒精味的嘔吐物，地板黴跡斑斑，角落有海草和踩碎的貝殼。
江安澄捂住了鼻子，卻沒放過每個角落，這裡的場景令她本能的有種怪異感。
她的房屋在深處，跟著小派洛往裡走，沒走出多遠，看見牆角趴著一個人，他屁股朝天，手肘撐地，像是在跪拜什麼。
小派洛繞開他：“這是個瘋子，每天除了喝酒就是發瘋，離他遠點就好。”
路過瘋子旁邊，江安澄隱隱聽到對方在念叨著什麼：
“死亡……我們都將死亡……”
“深海將吞噬一切……”
繞過瘋子，又走出沒多遠，前方隱隱傳來了哭喊和叫罵聲，小派洛停下腳步。
“怎麼了？”江安澄疑惑的看向前方，燈光有些暗，她隱約看到一個水手打扮的男人在猛敲一扇門，往裡走幾步，看的清楚了些，敲門的男人相貌俊秀，衣著乾淨整潔，考慮到船艙環境，他肯定很愛乾淨。
小派洛不肯往前走了，他側著頭，眉頭緊皺：“那是皮特先生，他是個可憐人，但我並不想跟他打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