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長的時間,代表芬的恐懼隻剩下嚇唬不聽話小孩,還嚇不太動的程度。甚至還有些人認不得這麵血芒弑神旗,更不用說被震懾了。
或許木精靈那邊還有人對這麵旗幟有印象,畢竟精靈可是長壽種,一般壽命都有六百年的。這麼算,距離那個時代也不過三四代精靈的時間。
但木精靈可是受世界樹的庇護呀。芬的黑暗軍團雖然強大,也因為種種理由,鏟了不少棵世界樹。
不過能夠留到今天的,都是沒有經曆過黑暗軍團戰火洗禮的。這些木精靈對於那麵旗幟,當然也說不上有多怕。
所以結論是!芬重新給自己掛上血芒弑神的旗幟,卻因為這麵旗幟的紋理不太符合這個時代迷地的常態,眾人的反應不是’喔’,就是有些輕視。完全沒有某人想象中,那種如臨大敵的感覺。
林沒有在場,當然看不出這一層變化,其背後所代表的涵意。芬或許讀懂了,但她不在意。她隻要知道,這麵旗幟代表她的曆史,當然也可以代表她,那就夠了。
蘇裡唐帝國的使者看到這麵旗,他倒不是無知到認不出來。畢竟是一個帝國訓練來專門對外聯絡溝通的人才,認旗、認人是最基本的能力。
但他也沒有因此被這麵旗幟嚇到。不管怎麼說,自己背靠著一個帝國,可不是什麼不入流的小國家。強大的帝國帶給他無比強大的自信,更不用說麵對還是一個已經滅亡許久的舊勢力。
總之,這一場會麵看起來就是以那個不像魔法師的美人為主。
這時的芬沒有穿上常規法袍,而是一襲高衩黑色旗袍,配上雪白的皮草圍巾,翹腳坐在主位上。手裡舉著旱煙管,難得地抽著大煙。
會議室內並不像一般王國的覲見室,有一張象征權力的寶座高高在上。一張算得上是簡陋的長型桌,勉強分出了主次。
幸好鋪在長型桌上的兩大塊暴熊熊皮,還有燃燒著靈脂蠟燭的黃金燭台,這些都顯露出常人難以企及的不凡來。
女性魔法師以塔主的身份,巍然不動地坐在主位上。正眼都不看著來使,彷佛後者不存在一樣。
精靈一方隻出了一個女性,站在魔法師側身後,和另外一位男性相伴而立。兩人就像是護衛一樣,守在魔法師的身旁。
剩餘的位置則是坐滿了格瓦那與海德爾兩大帝國的貴族,甚至還有不少人混不到一張凳子,隻能站在後頭。這間不會大的臨時會議室,就這麼擠了滿滿當當的人。
蘇裡唐帝國的使者獲得了充分的尊重與禮遇,沒有什麼繳械的破事,也把自己所有護衛都帶了進來。
輕甲披掛的護衛騎士毫不遮掩身上的魔法靈光,隸屬於黃金家族親衛的身份,可是比任何節旄更有代表,彰顯著使者的正統性。
帶著帝國的光環,使者趾高氣昂地走進了會議室之中。又因為坐在主位上的人沒有貴族身份,就隻是一個魔法師而已,所以他連最基本的問候禮節都省了下來。
雖說無視坐在下首,隻認在主位上的人,是貴族間的慣例。但這樣的態度,還是讓與會的其他人感到不滿。
芬那藕白的玉臂翻轉了手中的旱煙管,往桌上的煙渣壺一敲!明明隻是敲出煙灰的簡單動作,卻像是敲進所有人心坎裡一樣,震了一震,膽氣都落了三分。
但隨即撚煙絲,點煙的動作處處都帶著誘惑之意。張口含住煙管尾,輕吸輕吐,隻讓人看了心神蕩漾,卻沒有了之前那恐怖的壓迫感。
這一連串的動作,明明又輕又柔,一點也不顯眼。但就像是吸引了使者與在場所有人的全副心神一樣,讓大家看得口乾舌燥,心悸盜汗。
像是要把自己從這樣的心情中拔出來,蘇裡唐帝國的使者狠狠地咬著自己的嘴唇內側,直接咬下了一塊肉來。
不管自己是不是滿口鮮血,也不管嘴巴有多痛,他忍著不讓臉部表情有任何抽動,說道:”諸位,轉達我大汗口諭。非我帝國之民,速離我國土。如有違者,縱死無怨!”
彆以為隻是口諭,不是正式的文書宣達,好像事情就沒有那麼嚴重。
好比普通人在叫自家養的寵物狗時,當然不可能出具正式的公文下達什麼命令,甚至也不會使用’請’、’謝謝’之類的語詞。招之即來,揮之即去,不聽話就補一腳,聽話就賞塊肉。
那麼當一個等同於皇帝的帝國大汗用一點都不正式的方法,口頭要求彆人離開,這背後的用意是什麼,在場的貴族怎麼可能看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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