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栗愣愣聽著澤菲爾低聲的話語。
他垂下頭,握起她的手,金發在碧眸下方投落一小塊陰影,如禱念般啞聲道:
“我們的肉身為信仰存在,踐行世間美德,如若有人想要玷汙操控它,必需接受神的刑罰。”
……
艾栗與澤菲爾交流之後,得知困難或許存在,但有克服的可能,她放下擔心,沉沉睡去。
不知出於什麼緣故,她睡得不太安穩。
似是因疲乏,她睡得很沉,隱約聽到塞因特與澤菲爾的交談聲,模糊不清得像是浮在水麵上。
“解決了?”
“嗯。”
“艾栗還睡著,”隨著有意放輕的靴聲,溫柔寂靜的銀杉氣味攏在她的身側。
感受到熟悉的味道,艾栗迷糊蹭了蹭臉邊的枕頭,下意識張開紅潤的唇瓣,微微吐出舌尖。
少年本平靜的聲音頓住,隨後輕咳一聲,伏在她上方的呼吸微僵。
雖然塞因特身形在那刻傾擋,替她遮掩,澤菲爾卻還是瞥到她的反應:“藥效沒過去?”
塞因特以手握拳,再次輕咳一聲:“我想,按理說……”
“她服用的是雙倍的藥物。”澤菲爾放下抱起的雙臂,走過來提醒,“加上她身體素質不行,會留下後遺症麼?”
艾栗睡得臉龐發熱,有點不舒服地蹙著眉,耳朵裡一直聽見少年們壓低的商討聲,煩擾她的美
夢。
呃,雖然也算不上美夢啦。
眼前是白茫茫的一片,她猶如被誰抱在懷中,緊扣在她腰間的力氣大得幾乎讓她無法呼吸,整個人隨著水流的波動晃伏。
臉頰濕漉漉的,明明心裡分毫沒有悲傷,她卻一直在流淚。
艾栗回憶起少年們似曾相識的對話:
“澤菲爾,務必注意她的狀況。”
“啊,知道,她這波還沒過去。”
討人厭的嗓音帶著微啞的低喘,半隱忍半氣悶地咬著她的耳朵道,“剛剛不是舒服了?你到底怎麼……”
“這麼快,腰動起來……是還想?”
少年綿啞而又帶著微妙惱意的話語消散在艾栗的驚恐中。
隨著意識的回攏,夢境中溫暖包裹著她的水流從身周退去。
內心傳來被捕獲的預感,做了個此生最大恐怖之夢的艾栗睜大綠眸,愣愣地看著上方俯身而來的男生碧眸。
她與澤菲爾對視,彼此沉默幾秒。
在他的注視之下,艾栗將手腕伸出被子,默默往他的側臉上撓去。
澤菲爾眼神都沒變,向後避開,艾栗的手腕擦著他鼻尖過去,隨後澤菲爾伸出大掌,將她另一隻要撓人的爪子握牢:“發瘋了?”
“不好意思,”艾栗麵無表情地從下方看向他,“覺得某人可能要犯A同的大錯,我警告他一下,彆讓他走錯路而已。”
……
艾栗這次是真的清醒了。
他們離開後來少年們給她安排休息的房間,是在上午十點左右,艾栗換上塞因特為她找來的常服——她穿來的那套新製服當時跟夏莉互換,製服本來就是參加聯賽校方免費提供的,艾栗不心疼,便也沒問它的下落。
反正聯賽期間,校方在物質供給上不會虧待他們,銀河製服這種奢侈貨要多少有多少哈哈哈!
但沒想到,下到一樓大廳後艾栗會再看見它。
——準確地說,是看見身穿她那套製服的夏莉。
金發的女Omega神色憔悴,被幾名身穿鐵盔的騎士包圍在中央,她的母親在她身邊尖叫,厲聲質問那些騎士,他們憑什麼這麼對待她的女兒!
警方也來了,警長與夏莉的父親站在一起,臉色難看地與通訊器裡的人對著話。
艾栗覺得有些嘲諷。
假設這位夫人真的寵愛她的女兒,會不知道她女兒的性格和所作所為嗎?還是說他們仗著身份敢有恃無恐?
艾栗看了一眼大廳的混亂狀況便不再看,興致缺缺地跟在澤菲爾身後,踩著他的影子走。
她就算不觀察不注意,也知道在他們走向門口的這段路途中,夏莉的視線始終凝在塞因特身上。
“塞因特……!!”
在他們邁出酒店門外,日光傾灑在他們肩上的那一刻,始終沒得到塞因特一分關注的夏莉尖叫起來,聲線高亢崩潰。
“塞因特,都是我不好!是我不該衝動對你表白,
不該和你跨越家人那條界限,對不起對不起,你看看我,你回頭看看你的妹妹夏莉。”
“都是我錯了,我願意上審判庭,願意服刑,願意為對你和同伴造成的傷害付出任何代價,就當我還是你的妹妹好嗎?塞因特,塞……”
“……我的塞因特。”
到最後,那名女性的聲音嘶啞,尾音變為低泣。
艾栗聽得不忍心,彼時塞因特正伸臂,扶著艾栗陪她跨過門檻,走下台階;聽到夏莉的哭聲,他沒有回頭,卻也沒有躲避對方的剖白。
經曆過昨晚之事,白騎士沒有惱怒,沒有憤懣,僅嗓音平靜地反問:“如果昨晚事成,你是否還會對我說這些?”
夏莉呼吸微顫,似是想到那種狀況便激動無比,癡癡注視著塞因特的背影,帶著泣音喜悅道:“不會的,塞因特!如果我們真的結合,你怎麼會舍得讓我淪落到這種地步?”
“……都是我的錯,是我不夠謹慎,沒能和你在一起,最後讓你厭惡我。”
聽到這個回答,艾栗火速收回心裡對夏莉的同情。
艾栗:瘋批美人的人設不是這麼來的啊夏莉小姐!什麼結合成功就會對她產生愛意?還是在其中一方根本沒那種想法的情況下——
這麼想的怕不是有大病。
“原來如此,我明白了。”
垂眸看見艾栗的目光,塞因特對她彎起藍眸,示意她無需擔心。
對任何人都寬容溫善的白騎士最後也沒向夏莉看去一眼。
“我已得知了你的答案,就此彆過吧,夏莉。”
同來時一般,艾栗跟塞因特和澤菲爾坐上回合宿地的包車。
所有事情解決,艾栗放鬆下來,在車上就坐得離他們遠了點,給自己留出調整心情的時間和空間。
雖然中途出了點意外,但他們外出調查的任務還算順利地完成,因調查過程中突發夏莉事件,塞因特首先要去找諾昂騎士長彙報情況,澤菲爾和他一起。
這會兒沒到午飯時間,按諾昂騎士長那個鬼畜的個性肯定是帶著學生在訓練場體訓,艾栗想想就痛苦麵具。
抱著一絲躲避心理,她和他們告彆,打著彙報任務完成情況的名號去教師辦公室找克勞德。
按照她教官那種摸魚……不對慵懶的個性,這會兒肯定是在辦公室裡喝涼茶曬太陽呢!
離彆時,塞因特指節輕扣劍鞘,藍眸含著笑意,在日光下如同清澈流動的海麵,對她道:“晚上見,艾栗。”
他看向她的目光令艾栗一怔。
她下意識就回道:“嗯……好,晚上見?”
哦,對了哇!
蝸牛小栗這才想起,她和塞因特在聯賽期間是室友。
她和他剛發生那種意外,晚上就要繼續共處一室,這會不會太……?
艾栗這麼幾個月和臭A們混了那麼久,自覺和普通女孩子已經變得有哪裡不一樣,但她、她姑且還是個有羞恥心的正常女生……!
看著她低頭,局促揪著衣角,耳垂微紅,澤菲爾俯視著她,冷不丁涼涼跟上一句:“我這邊也晚上見。”
艾栗:……?!
艾栗:“你跟我晚上見什麼?彆走,話說清楚啊可惡!!”
十分鐘後,艾栗到達教師辦公室,捕捉到了在窗邊躺在躺椅上曬太陽的克勞德。
她省略某些不能說的細節,將莫蘭之死的前前後後大致說了一遍,講述完後,得到克勞德的誇獎摸頭。
艾栗待在日光暖暖的窗邊,躺在克勞德專門為她掏出來的小號躺椅上,舒服地眯起眼睛。
彙報完任務後,不想去體訓的她合理跟教官一起摸魚,看上去教官對這種情景早有預想,連她型號的躺椅都準備好了。
克勞德端起窗邊的涼茶,慢悠悠喝了一口,低頭看了一眼少女隻到他胸前的腦袋。
“對了,小家夥,你的特長不在體能上,老師也不逼你。”
“國立大在指揮和戰術方麵一向是強項,這方麵老師幫不上忙,但那個應小怪物的教官就在這裡,要不要去見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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