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小如拿過了手機。
她實在太痛了，拿著手機的手顫抖得很厲害，數次手機都要從手中掉落下來。
可她還是用力握緊了。
她將手機貼在了臉上，貼在了耳邊。
她說道：“大少爺，我是小如，你聽到我說話了嗎？我是小如啊。”
無人回應。
可白小如還在繼續說道：“我要生孩子了，大少爺不是一直念叨著，我生的孩子會是男孩還是女孩，會長什麼樣？是不是和我一樣是圓臉大眼睛？大少爺，你馬上就能看到了，我要生了。”
“醫生說我已經開了三指了，隻要開到十指我就能生了，大少爺，還有七指了，很快很快的，你也許到這裡的時候，我就生了，你就可以馬上看到我的孩子長什麼樣了。”
“大少爺，你聽到我說話了嗎？我知道你一定聽到了？可你怎麼不說話呢？你是在為我開心嗎？因為我終於要生了。”
“大少爺，我不知道生孩子原來那麼痛啊，好痛好痛
啊，痛得我根本受不了，我開始還以為我熬得過的，我從小就做重活的，我以為生孩子對我來說根本不算什麼的，可沒想到竟然會這麼痛啊。”
“大少爺，我真得好痛啊，我想看到你，我真得很想看到你，你過來好不好，陪著我好不好，你陪著我，我就會覺得有力氣了，醫生說生孩子一定要有力氣的。”
“大少爺，你來陪著我，最後陪我一次。”
“…”
很奇怪，之前白小如說話因為極度的痛楚，說得話都是斷斷續續的。
可現在和喬耀祖說話，雖然微弱緩慢但卻是連貫的。
一旁的醫生和護士聽了，都有幾分動容，就連喬老太…
喬老太心緒很複雜。
她一直覺得白小如是個狐狸精，為了喬家的權勢才勾搭喬耀祖，可此刻看著白小如蜷縮著身子，慘白一個臉用手機貼在臉上，對著手機喃喃自語，心中忽然就一個念頭神使鬼差地閃了過來。
這個女人，不會真得是喜歡耀祖吧？
這個念頭讓喬老太一陣悚然。
再看白小如，忽然發現竟然沒有那麼討厭了，甚至有幾分可憐之感。
喬老太不由勸道：“白小如算了，你說了那麼多耀祖都不過來，也許他是有事情，就算了吧。”
白小如卻還固執地將手機貼在臉上：“大少爺會過來的，他有再重要的事情也會過來的，他一定會過來的。”
…
電話那頭，因為喬耀祖捂住耳朵的聲音，白小如說的話，他一個字也沒有聽到。
而傭人也聽得模模糊糊，倒是喬少霆因為聽力經過訓練過格外的靈敏，所以白小如說得話他一個字不漏聽了進去。
喬少霆怔了一下。
明明沒有看到白小如，而腦中卻冒出了一幅景象。
白小如蜷縮著身子，拿著手機喃喃自語，眼中透著最後的希望。
喬少霆忽然將喬耀祖提了起來。
他盯著喬耀祖：“大哥，你再選一次，到底是方麗媛還是白小如！”
也不等喬耀祖回答他又說了一句：“我明明白白告訴你，白小如比方麗媛更適合你，我也更認同白小如！”
這次第一次，喬少霆在喬耀祖麵前稱呼方麗媛的名字，而沒有用“大嫂。”
這也是第一次，在白小如和方麗媛的選擇一，喬少霆沒有站在中立的位置。
喬耀祖楞了楞。
腦中不斷閃過了兩個人的人影。
白小如。
方麗媛。
這兩個人在腦中拚命晃動著，拉扯著喬耀祖的每根神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