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翦與秦王 秦王政已在來的路上。(2 / 2)

稚唯閉閉眼,使喚係統:[你很閒就幫我'看'一下工坊附近有沒有秦卒,最好是身上帶傷病的。]

醫學·係統振奮起來:“要開始治病救人了嗎?”

稚唯冷靜地道:[人選合適的話。]

係統唉聲歎氣:“很遺憾,係統也要遵守紀律,除非你遇到危險,為保障他人隱私,在下沒法脫離你的視野範圍去掃視人類呢。”

[……行,遵紀守法,還怪好的。]

待夏媼平靜些後,稚唯抓緊時間道:“大母,我們得先想辦法知道大父的情況。還有,秦楚開戰,小叔父是否在回來的路上?”

夏媼還沉浸在女孫病愈的喜悅裡,下意識回道:“啊,子推他不會回來的。”

稚唯:“?”

家裡遭逢打仗,夏子推、啊不是,小叔父都不急著趕回來嗎?

這時夏媼也反應過來話有歧義,急忙補充道:“是我和你大父不讓他回來,這裡不安全。”

這話乍一聽沒毛病,隻是當父母的關心兒子的安危罷了——如果稚唯沒有看到自家大母臉上的嫌棄之色。

“他又不能打,萬一被那屈氏抓去守城頭,還得我和你大父保護他,累贅。”

剛檢索完記憶的稚唯:“。”

係統好奇:“你叔父——”

稚唯嘴角一抽:[少年天才,劍術……我不太清楚水平高低,反正自保沒問題。]

這年頭敢走南闖北的,不是自身有武力,就是身邊帶著有武力值的人。

詳情可以參考山東大漢孔子他老人家。

係統:“……”

夏媼嫌棄完兒子,麵對稚唯又是一臉疼愛,自信道:“不過我女孫放心,大父大母絕對能護住你。”

稚唯無奈:“勞累大母和大父了——所以大父?”

夏媼擺擺手,“不用掛念他,就算被扣在秦軍手裡也是繼續做他的器械木工而已,沒什麼危險。”

既然武德充沛的大母都如此說,稚唯相信她的判斷,但也沒有錯過夏媼眉眼間的憂色。

到底是沒見到人,就不可能完全放心。

稚唯提議道:“找機會尋個秦卒問問吧,總得知道大父人在哪兒。”

何況她也不能一直待在家裡。

係統忍不住接道:“是啊,到現在完整的'我'都沒開啟呢!”

夏媼皺眉,有些猶豫。

“秦人……他們可不好說話,而且我們也不能隨意走動,更不能接近軍隊駐紮的地方。”

“不去軍營。”

沒有哪家軍隊能放任不相乾的人隨便靠近軍營,更何況是秦國的軍隊,靠近就是個死。

稚唯看向院前工坊的方向,不急不躁。

“就在這等。”

安豐縣在楚都壽春的大致西南方向,之間就是芍陂,既離壽春不遠不近,又是糧產重地,如今秦軍把它當後方“根據地”,除了原有駐紮隊伍,時不時也會把附近戰場撤下來的傷兵送到這裡一起安置。

稚唯不怕沒有機會找到合適的突破口。

〈03〉

稚唯和夏媼在自家工坊“守株待秦卒”。

壽春城外臨時搭建的軍營裡,主將王翦在充當指揮部的營帳中給秦王政寫信。

這不是他寫的第一封信。

作為六十萬大軍主將,王翦很有壓力,須知整個秦國大概也就一千五百萬到兩千萬人口,六十萬似乎占比不多,但大部分都是青壯勞力,再多,後方黔首就活不下去了。

若是征戰時間拖得太久,勢必會耽誤國內耕種。

而且他也不知道君王能否一直給予他信任——君不見趙王殺李牧?

王翦知道秦王政也很有壓力。

第一次攻楚失敗是君王的決策失誤,現在君王起用他,湊齊六十萬軍卒來攻打楚國……秦王政是既擔心攻楚再失敗,又擔心他起異心。

王翦活到這把歲數,很了解君主這種生物,多疑是他們刻在骨子裡的本性。

而秦王政雖多疑卻自負,他敢於用人,不怕臣子功高蓋主,隻是很多時候,身為君主要為整個國家考慮,不得不謹慎。

王翦不會覺得傷心。

說實話,打完燕趙他就想退下來了,兒子王賁已經能獨當一麵,他又不想真·功高蓋主。

好不容易辭朝歸田,將立功機會讓給年輕將領——完蛋,李信攻楚失敗。

君王親自到頻陽老家請他領兵,他能咋辦?

沒辦法,王翦隻好在出征前主動為子孫後代索要田產、財富,以示自己流連故土不會叛國,要到送行的秦王政都無奈了。

在攻楚的過程中,他也頻繁給鹹陽去信,就是為了讓秦王政時刻掌握軍隊走向。

——看啊,王!這都是你的軍隊!我隻是用他們來為你征戰啊,不會乾彆的!

此刻。

自鹹陽東出函穀關,在進入河內郡的渭水邊,正停留著一支龐大隊伍。

儀仗隊、鼓吹車、輕車、副車……然而這其中最醒目的還是全副武裝,護衛在車隊兩側及首尾的黑甲武卒與騎士——這是由郎中令與衛士組成的精銳之師,皆是屬於秦王的親信與親兵。

車隊的主人不言而喻。

玄色的六馬王車中。

秦王嬴政讀完王翦送來的最後一份竹簡,不禁搖頭歎笑:“老將軍可真是……”

侍候在一邊的趙高適時地送上溫度恰好的清水,道:“王老將軍這也是忠心王上。”

他自然沒那個膽子敢偷窺君王手裡的信件,隻是擅於揣摩上意罷了。

雖然秦王政雄才大略,城府深沉,趙高也不能時刻摸準他的心思,但順著說好話總不會錯。

嬴政搖搖頭,沒說什麼,示意車隊繼續前進。

見君王威嚴的麵容上仍有疲色,趙高憂心忡忡道:“不若再休憩會兒吧,王上?”

嬴政闔目養神,淡淡地道:“不必。”

趙高識趣地不再多言,隻討巧地道:“王老將軍若是知道王上親至,怕是會嚇一跳。”

想到老將軍會目瞪口呆的模樣,特意沒告訴對方自己出巡的嬴政不免撫須笑出了聲。

“哈哈哈哈!寡人已經迫不及待想見王老將軍了!”

君王心情愉悅,底下的人也會輕鬆很多,又因不知底細,隻會覺得是他趙高有本事,使秦王政開懷。

趙高低頭垂眸,隱藏眼底的野心,恭謹地彎身退出去,向中郎將蒙恬傳達秦王政的意思,然後親自駕馭著這輛六馬王車,向南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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