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閉麥。]
稚唯乾咳一聲,決定略過侍女的勸說,“先給我倒杯水,辛夷,我嗓子不得勁。”
辛夷板著臉去倒水。
此時屋外大群腳步聲響起,接著蒙恬和太醫一前一後踏進屋裡。
“夏女官被炸傷了?人呢?在哪兒?傷得怎麼樣?!”
“先把老夫這保命丸服下!”
稚唯:“……”
麵對瞠目呆滯的二位,她隻能露出尷尬而不失禮貌的微笑。
然後順手接下太醫一路握在手裡的丹瓶,塞進自己袖袋裡。
“多謝您老關懷,謝謝謝謝!”
稚唯早就惦記著宮中太醫們的家傳秘藥,想要研究一番其中的奧妙,以及是否真實有效,隻是一直不好意思開口。
眼下人家主動送上門了,機不可失,失不再來!
為了醫學傳承,臉皮算什麼!
蒙恬一時間腦子發懵。
夏稚唯這處新住所本就位置偏僻,少有人來,侍衛們平時巡邏也不頻繁經過這兒。
後來又知道她要做什麼藥物實驗,為了不泄密,蒙恬也沒有特意安排太多的守衛,隻在外圍加強巡邏。
今日聽聞此地發生轟雷聲,巡邏侍衛一開始還以為又是方士炸爐,結果再一聽,嗯?位置不對啊!
這方向——
好家夥。
炸爐的確是炸爐,卻是夏女官。
夏女官出入過齋宮,又多次參與政事,得陛下看重,明顯地位不一般。
這要是出事了……
五大三粗的侍衛們一想,當即臉都綠了,一邊趕去救人,一邊派人趕緊來報給他。
蒙恬聽後腦子嗡嗡的,扔下所有事務疾奔而來,結果一進門卻對上兩張沾滿灰土的花臉——虎崽和小女子。
這不是重點,重點是人活著。
而且……
看看小女子笑容燦爛的模樣,再看看太醫呆滯後迅速黑沉的臉,蒙恬默默扭頭,端詳著窗棱上的紙花。
而且看起來還活蹦亂跳的,腦袋瓜依舊機靈,估計是沒受什麼傷。
“哼!”
見同僚狼狽成這樣還惦記著他的藥丸,太醫又想氣又想笑,乾脆甩袖而去,眼不見為淨。
算了,反正夏女醫已經跟他們分享了很多醫術,就當投桃報李了。
稚唯送走一位,轉頭看向另一位不好送的,低頭作愧疚狀。
“郎中令,今次是小女不慎,驚動了諸位,還望海涵。”
說著讓辛夷去取些止血藥、金瘡藥,交給蒙恬。
“給衛士們添麻煩了。”
蒙恬知道夏稚唯製這些藥費了不少功夫,便代下屬們
毫不客氣得收了,又掃了眼對方,頭疼道:“你先整理一下,我到院中等你。”
稚唯乖巧應是。
係統憂心道:“阿唯,蒙恬是武將,他肯定能看出來,你的‘炸爐’威力跟方士們的炸爐不一樣……你真要現在把火藥拿出來嗎?”
[那我也得會做火藥啊。]
稚唯把玩著藥瓶,坐在桌前任由辛夷幫她梳頭潔麵。
係統懵然:“什麼意思?你都‘炸爐’了,怎麼不會做火藥?”
[根據配比、組成不同,火藥有不同的威力,我現在搞出來的,頂多就是聲音大了點兒,能把地麵炸出坑來。想要做出能應用到戰場上的火藥,哪裡是這麼簡單的事?]
稚唯耐心解釋道。
[就算我知道火藥比例,那又如何?這裡又沒有精準的測量工具。我以前沒做過,現在更不會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徒手去合成那些東西。]
係統聽出了同伴的話外之音:“所以,你是想讓方士們去搞?”
[對啊。]
說到這兒,稚唯語氣變得更為慎重。
[以如今秦朝的情況來看……
火藥若不進階做成火器,那不管是應對機動性高的匈奴,還是用在地形複雜的南越對付打遊擊的越人,其實作用都很有限。
但我不會告訴秦始皇火藥的威力能大到什麼程度。
方士炸爐不是一次兩次了,若是蒙恬這次瞧不出什麼,我頂多提點他‘這種情況’可控的話,能夠輔助開山鑿路。
如果秦始皇對此隻是一般重視,那便隻會將部分方士轉去研製火藥。
嗯,我也不會告訴方士們正確的比例,讓他們自己實驗去吧。
若是蒙恬能由炸爐聯想到軍事,又或者秦始皇對此很重視,敢在這上麵投入大量的人力物力……那最後能研製出什麼樣的火器,都是他應得的。]
“阿唯的決定我都支持。”
係統先表態,接著抓住重點,不解地問:
“但為什麼你不告訴秦始皇火藥的威力能有多大?難道是覺得火藥提前出現會過多造成傷亡,有傷天合?”
[那倒不是。]
稚唯整整衣襟,走到院中看著地麵那個坑笑。
[我隻是覺得,曆史的進程總有其必然性。誰也不能保證這一次、這個位麵,秦二世而亡的結局能夠改變。
我隻是凡人,沒有這個信心。
所以,如果秦朝沒有變‘好’,沒有改變自身結局,而秦軍的手裡又有火藥之利器——那反秦戰爭要怎麼打?]
係統:“…………”
好好好,秦始皇有你這個臣子,真是了不得!!,找書加書可加qq群88780506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