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糧產豐收的經驗得以推廣;防寒保暖措施得當;糖、油、豆製品產出為黔首們提供能量……】
在細數稚唯過去半年的努力後,係統終於公布最後結果。
【恭喜阿唯!醫學成就持續進階任務[4000/4000]階段已完成!綜合獎勵:安裝永久性體檢插件(已安裝),種子大禮包x1。】
【開啟下一階段[0/5000],當前累積進度條[654/5000]!】
[種子大禮包?]
稚唯放下驢車的布簾,讓係統將禮包打開,看看裡麵有什麼。
係統開出一個報一個:“有胡蒜、紅花、棉花、胡蘿卜……咦?有蓖麻哎,阿唯可以做印油了!”
稚唯正沉浸在前麵幾類種子的喜悅裡,猛然一聽係統這話,眨眨眼。
[這麼巧?]
“你忘了嗎,阿唯?”係統提醒她道,“獎勵是發給你的,本來就會根據你的需求來做調整啊。”
稚唯沒忘,隻是沒想到這次的獎勵太太太對標她的“需求”了,但是對標的有點歪,要是直接來支體溫計……
係統給她潑冷水:“阿唯你要是能把玻璃搞出來,估計還有可能。”
稚唯對此充耳不聞。
得不到她還不能想想啦?
[說正事。我該怎麼把這些種子合理得拿出來呢?]
係統建議道:“阿唯這次回家不是想著順便安排春耕和開辟藥田的事情嗎?那不如直接把這些種在你的藥田裡,到時候就說是新發現的藥植品種?”
稚唯非常苦惱。
[這樣的話,我就必須跟宮中請假,再來一場遠行,不然還是解釋不了種子從何而來。]
係統靈機一動:“那把它們歸為你上一次遠行的收獲呢?”
[不行。]
稚唯果斷否決。
[上一次遠行時,商隊跟去了很多人,我采集什麼樣的藥植他們大概都有印象,這事兒經不起細查。]
係統沉默片刻。
稚唯努力思索。
突然,一人一統不約而同提道:
“不如,再讓你小叔父背一次鍋?”
[算了,我還是讓小叔父給我打掩護吧。]
話落,一人一統:“。”
稚唯回到家中時,發現夏翁閒不住,已經把小型水利榨油機做出來了。
稚唯本該上去對著自家大父誇誇誇,但因為心裡藏著事,進門就直奔夏子推而去,揪住小叔父的袖子就往藥房跑,準備閉門密謀。
差點被扯下衣服的夏子推:“唉唉唉!輕點啊小阿唯!”
關上門後,稚唯不好意思地搓搓手,靦腆的模樣把夏子推都看笑了。
“到底是什麼事啊,阿唯,這麼難開口?”
讓你背鍋……
呸呸呸!
稚唯甩掉腦子裡的統言統語。
“是這樣的,小叔父,我這裡有些種子,種出來之後有大用處,但我不好說明它們的來源,就……”
稚唯摸摸鼻子,訕訕看著夏子推。
“我能不能對外說,是你私下裡替我收集的種子?”
“好啊。”夏子推不假思索道,“沒問題。”
稚唯喜滋滋道:“真的?你真好!小叔父!你放心,不讓你為難,理由我都給你想好了!”
早在公元前243年,佛教史上最有名的護法國王,孔雀王朝阿育王在位時期,就有派人來到中原。
孔雀王朝即古印度那邊,這說明兩片地區早有交流,隻是稀少而已。
現在是公元前221年,說四處經商的夏子推跟“外國人”有過接觸也不是匪夷所思的事。
稚唯對著小叔父一通誇誇誇。
夏子推享受著自家猶女的甜言蜜語,不忘玩笑道:“類似
的事阿唯你又不是沒乾過,小叔父又不是第一次給你打掩護了,為什麼這次突然就覺得不好意思?難道真是長大後就跟我生分了?”
稚唯毫不猶豫反駁道:“才沒有。”
這下夏子推是真好奇了。
同時,離開猶女散布的誇誇迷霧,青年敏銳地察覺到問題所在。
“阿唯,這些種子種出來的東西都是什麼用途?”
“用途啊……”
稚唯回想著係統提過的種子,邊想邊道。
“胡蒜的話,比現在的蒜要大,更重要的是,裡麵含有一種叫做大蒜素的成分,能夠消炎、嗯,就是治病救人。”
“棉花的話,可以織布成衣,穿起來比麻舒適不說,還更加保暖,比羽絨服成本卻要低。”
“胡蘿卜富含營養,可以預防夜盲症,通俗來講,人常吃這個,夜晚就不會再做睜眼瞎了。”
“不過我說的這些成效,都得是種植形成規模以後才能實現的,現在我手裡的種子還很少,需要很長時間的培育……小叔父你怎麼了?”
稚唯說著說著,偶一抬頭卻發現夏子推竟閉著眼、雙手捂著胸口,一副受了大刺激的樣子,嚇得她趕忙伸手相扶。
怎麼了?
夏子推也想問怎麼了。
“你……阿唯。”
他看著滿臉茫然的猶女,語氣複雜,欲言又止,緩了半天才問出一句廢話:“原來這次的種子不是藥材種子啊?”
“不全是。”
見猶女還較真地糾正他,夏子推深深歎了口氣,將想問的所有問題硬生生全咽回肚子裡,嘴角彎出和煦的笑容。
“沒事,阿唯拜托的事我都明確了,放心,我會處理好的。”
真的?
稚唯狐疑地看著夏子推。
她當然知道這些種子的作用有多大,隻是為免“智多近妖”,不太好全在對方麵前表現出來罷了。
如果夏子推對她拋出各種問題,或是有或受到驚嚇、或嚴肅以待的反應,稚唯都能理解。
她唯獨沒想到對方會接受現實接受得這麼快,並且對她所說的話沒有懷疑,也不追問。
這真是……太好了!
稚唯強忍著內心雀躍,貼心地離開藥房,留下夏子推自己緩緩神。
她不太想欺瞞家人,但有些事她確實無法說出來。
彆管夏子推心裡是怎麼想的,能有如此快的反應,已經能夠說明對方完全信任她。
等夏子推再次出現在稚唯麵前時,已經完全收拾好了心緒。
兩人在夏翁夏媼麵前像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似的,聊了聊這段時間各自的狀況。
項梁那些人還在暗地裡探查夏家的事情,夏子推察覺過後,索性引導他們將關注點轉移到他自己身上。
“阿唯如今常在宮中,倒是一件好事。”
稚唯明白小叔父的意思。
隻有她在宮中,才能隔絕那些反秦人士
的探查。
可這隻治標不治本。
反而因為她現在入宮的特殊性,很可能引得項氏族人追著她不放。
聽出猶女的煩惱,夏子推幽幽反問:“那不然,阿唯直接去舉報他們?”
稚唯無言以對。
先不說舉報後能不能一網打儘抓到人,隻說她自己,在項梁等人沒有觸犯到她底線之前,她不想做那個導火索。
當然,如果項氏有傷害她和家人的隱患……
那就是另一種情景了。
“不過,這些人應該在鹹陽待不了太久。”夏子推隨口道。
稚唯以為小叔父探聽到了什麼情報,問:“怎麼說?難道他們之中出現了什麼變故?”
“那倒不是。”夏子推噙著笑拍了拍猶女的腦袋瓜,慢條斯理道。
“但這群人身處秦國都城,就好像狼進圈籠一樣,要麼最終被馴化成狗,要麼……早晚會憋不住惹出些什麼事情來,然後倉皇出逃。”
稚唯捂著自己的腦袋瓜,默默給小叔父點個讚。
夏子推不欲和五六天不在家的猶女討論不愉快的話題,轉口道:“對了,你和林之前發現的那片白蠟林,我已經找人買下來了,在鹹陽附近也找了地方試著移種,想必不日就能夠穩定生產蠟燭。如今庫房裡還有一批現成的蠟燭,阿唯覺得,現在可以開始售賣嗎?”
稚唯想了想,如實回答道:“我不知道,小叔父。不過,隻要包裝驅蟲藥的蠟丸能夠供應得上,我就沒什麼意見。”
“好,”夏子推了然道,“那我這邊就開始著手準備。”
見蠟燭的存在不用再隱藏,稚唯回宮時就帶上了十幾根蠟燭,預備著自己使用。
結果第一天就被夏無且和辛夷各分走一根。
稚唯百思不得其解:“聽說宮裡的油燈很獨特,不僅造型精美,而且使用起來無煙無味,那不比蠟燭好?”
她說得很模糊,其實暗指的就是秦王政所用的油燈。
辛夷聞言表情非常微妙,沉默半晌,吐出一個字:“貴。”
稚唯在心裡腹誹,蠟燭製作時有用到動物油脂,再便宜能便宜到哪裡去?
這要是一口氣點上幾十根,與用一盞無煙無味的油燈相比,還真不知道到底是哪個耗費更多。
——她倒不是在貶低蠟燭,而是目前在沒有棉花做棉線的情況下,燈芯的製作有點困難,用麻線的效果不太好,跟後世的蠟燭不是一種檔次。
而且宮中的蠟燭當然不可能與民間相同,必定也是經過特製的。
不過,具體耗費高低自有官吏去計算,稚唯不懂宮中的物價,對此不多發表言論。
她兀自窩在太醫官署翻閱宮中典藏圖籍,等待見證曆史。
如此,等到了儒生和朝臣們辯論結束,秦王政的帝號終於確認下來。
等到了三月初一。
秦始皇於章台宮舉行稱帝後第一次大朝會。
〈122〉
朝會的內容多而繁雜,朝臣們幾乎一整天沒離開過章台宮。
因沒人會單獨跟稚唯聊這個,她從宮中各處聽的消息零零碎碎。
其中流傳最廣的信息,除了秦始皇命李斯刻“受命於天,既壽永昌”於和氏璧上,將其雕琢為璽之外,便是眾臣對於“分封與郡縣”的議題。
那場麵,堪稱李廷尉舌戰三公九卿。
哦不對,李斯在九卿之列。
聽說“三公”中左丞相王綰主張分封,秦始皇將議題交付廷議,卻唯有廷尉李斯反對。
右丞相隗狀,禦史大夫馮劫等人要麼讚同分封,要麼一語不發。
於是秦始皇讓重臣上奏疏,各言利弊。
其實話到這裡,秦始皇的傾向就已經很明顯了,但架不住眾臣不死心呀。
宮內宮外人心浮動,不少人趁延請太醫看診時向稚唯打探消息。
稚唯隻說不懂。
稚唯隻管看病。
但她會在給秦始皇複診時,像聊天似的全說出來。
稚唯知道帝王的底線。
她有很多無法明說的秘密,讓帝王主動掌握她,彼此更安心。
反正秦始皇不殺功臣。
“高之子生病了?”
“嗯。”
見秦始皇有意想知道具體情況,稚唯便一五一十將情形複述出來。
起因是公子高的幼兒高燒不退喂不進藥,公子扶蘇便建議讓稚唯來試試。
那時候孩子的情況已經很危險了。
稚唯頂著公子高和諸位同僚的視線壓力,先給那個可憐的小孩兒行大椎刺絡放血,然後用酒精兌水擦身,輔助小兒推拿,在係統警示她小心患兒有轉為肺炎的跡象後,還趁人不備用掉了一小半消炎藥。
如此才把那孩子從生死線上拉回來。
但拋開患兒的病情不說,稚唯不免覺得長公子的心性實在是堅韌。
從二月“議帝號”到現在,眾臣和那群儒生都快吵翻天了,扶蘇竟還能關注到弟弟的家事,而且問都沒過問她“他阿父是怎麼想的”。
——公子高都試探過她呢。
這也太沉得住氣了吧。
因為太過於驚歎,稚唯在複述這件事時,語氣上沒留意就泄露出了兩分。
秦始皇作為聽眾兼當事人的親阿父,聽得是既欣慰又頭疼。
欣慰長子愛護弟妹,頭疼扶蘇身為長公子,竟然傾向於分封製!
這孩子到底是被儒生忽悠傻了,還是真心這麼認為的?
他到底知不知道這意味著什麼?
秦始皇很納悶,可這些心思又不能隨便對誰傾訴。
稚唯見帝王沒發話,便按部就班自己說下去。
其實也沒什麼好說的,左右都是些相似的事。
比如齊王建之妹齊美人心氣鬱結,還有後宮其他美人、夫人輪番請她“看病”等等。
對此,秦始皇聽完
後皆反應淡淡,後宮會心思浮動在他預想之中,但也是他並不關心的事。
見小女官沒提自己的情況,秦始皇反而來了興趣,問她在少府忙些什麼。
稚唯被問得有點緊張,她張了張嘴,低頭回道:“最近……咳,臣在教諸位夫人自製胭脂水粉。”
精油在冰窖裡放著也是放著,而且有水楊酸在,化妝品能夠保存得更持久。
順便給後宮找點事乾。
彆有事沒事找她“看病”了啊!
真煩了。
以為會聽到什麼奇思妙想的秦始皇微愣,待猜到小女官的意思後,當即啞然失笑。
“促狹。”
稚唯暗自鬆了口氣,雖說此舉已經獲得了楚夫人的支持,但萬一秦始皇就是覺得她不敬重後宮呢?
還好還好。
秦始皇打量著小女官,估計她最近是受了不少悶氣,又考慮到她口風嚴,知進退,甚令他滿意,略一思索,便著令賞賜後宮學製胭脂水粉的幾人,順帶著給夏稚唯一份賞賜。
他知道幾位公子之母不太安分,但不想在後宮浪費太多心神,這樣就好,就乾脆都去做胭脂吧,省得天天瞎想什麼。
而天降橫財的稚唯:“!”
小金庫又豐富起來了!
秦始皇比秦王政還大方呢!
稚唯真情實意得“謝過王上”,離開曲台宮後,卻在回太醫官署的半路碰上一個意外的人。
“看什麼!”
“見過少公子。”
稚唯沒理這句彆扭又暴躁的發言,趁著行禮時仔細觀察雙眼紅腫的胡亥。
哦,原來不是哭了,而是麥粒腫啊。
稚唯心裡不願搭理胡亥,明麵上卻不給其他人挑刺的機會,表情得體,禮節周備,然後就要告退。
“站住!”胡亥急匆匆衝上來攔住稚唯,指著自己的眼睛道,“本公子都這樣了,你卻不聞不問要離開!你、你是瞎的嗎?!”
然而被責罵的另一方,稚唯此時心裡並不生氣,反而在犯嘀咕。
胡亥好麵子喜奢華,就算需要太醫,也肯定是把太醫叫到他的宮裡去,怎麼會主動來太醫官署?
這貨……
不會是想趁機跟她套近乎吧?
好煩啊。
稚唯摸了摸袖袋中的金針。
係統不斷提醒著:“你可是醫家啊,阿唯,忍住!不能公報私仇!”
[噫,瞎說什麼大實話。]!,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