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師教誨,在下定會牢記於心。”王仕仁正色說道。
王仕仁本以為灰衣僧人的提問會就此打住,不曾想灰衣僧人竟然再度發問,“再問施主,僧人參禪禮佛,無有子嗣,您如何看待此事?”
灰衣僧人此言一出,王仕仁瞬間愣住了,他知道灰衣僧人此時提出這樣的問題,是想讓他當著眾人的麵解釋此事,以此消除世人對僧人不孝有三無後為大的詬病和批評,不過他雖然知道灰衣僧人想讓他做什麼,卻不知道應該如何解釋,隻因在他看來僧人不成親不留後也是不對的。
王仕仁也知道如果這個問題不能給出圓滿的答案,之前的努力就會前功儘棄,危急關頭他隻能將希望再度寄托在長生身上。
眼見王仕仁緊張回頭,大頭急忙歪頭看向長生。
“你看我乾什麼?”長生隨口問道。
“我在等著給您做幌子。”大頭說道。
長生也沒想到灰衣僧人會有此一問,這個問題他此前也沒想過,沒有現成的答案,隻能即時思考。
長生雖然是道門中人,卻並不似其他道門中人那般對佛門多有敵意,他的很多朋友都是佛門中人,密宗和禪宗的都有,實則不止是佛門,三清之中的玉清宗也是禁止婚配的,故此對於佛門不留子嗣,他也並不在意,畢竟又不是所有人都當和尚,和尚不娶老婆,其他男人還能多些機會,也算是不與民爭利。
眼見長生一直不說話,王仕仁越發焦急,因為此前現身的老城隍曾對釋玄明說過生命的意義在於傳承,站在這個角度來說,和尚不留子嗣是天大的毛病,似乎沒什麼合理的理由進行解釋。
危急關頭,長生的聲音於東北巽位傳來,“血脈的傳承和思想技藝的傳承。”
王仕仁心思玲瓏,一點就透,略做消化之後拱手開口,隻道人生的意義在於傳承,普通人是父子血脈傳承,而佛門則是師徒佛法和技藝的傳承。
對於王仕仁的回答,灰衣僧人很是滿意,但對他的考驗卻並未就此停止,“若是施主得了老衲這枚護身銅符,是否會去尋仇雪恥?”
長生本不想越俎代庖,奈何王仕仁再度回頭求助,無奈之下長生隻能微微搖頭。
得到長生提醒,王仕仁皺眉開口,“既得靈符,便不應恃強淩弱。”
王仕仁此言有些模棱兩可,並沒有正式表明自己不會尋仇。
灰衣僧人聽出了王仕仁的話外之音,卻並未說破,而是和聲說道,“護身靈符乃是神物,得靈符者縱然不是仙人,亦是半仙之體,理應高瞻遠矚,明辨是非,萬不能偏聽偏信,偏思偏行。”
王仕仁點頭應是。
灰衣僧人沒有再說話,唱佛之後伸出左手,將自己的護身銅符傳給了王仕仁,隨即雙手合十,消失不見。
待得灰衣僧人消失,王仕仁快步下台,來到長生近前衝其鄭重道謝。
長生並不居功,擺手過後出言說道,“你可能沒聽出來,他臨走之前的那句話是有所指的。”
王仕仁多有疑惑,“還請真人解惑。”
“他讓你不要偏思偏行,是在提醒你不應該再去報仇。”長生隨口說道。
見王仕仁皺眉,長生便沒有再說什麼。
待王仕仁道謝離去,大頭低聲問道,“王爺,您剛才的話明顯沒說完,老和尚為啥不想讓他去報仇。”
“你可以猜一下。”長生說道。
“冤冤相報何時了?”大頭猜道。
長生搖頭。
“慈悲寬容?”大頭再猜。
長生依舊搖頭。
“那是為啥?”大頭問道。
長生說道,“王仕仁曾經說過,他的那位仇人武功高強,修為精深,他此前多次尋仇都遭其羞辱。老和尚提醒他不要偏思偏行,實則是在提醒他看待問題要公允全麵,如果對方真想殺他的話,就不是羞辱他那麼簡單了,早把他給殺了。”
“對呀,有道理,看來對方一直沒想殺他,”大頭恍然大悟,“您剛才為啥不直接跟他明說?”
“因為我不知道內情,未經他人苦,莫勸他人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