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您說這事兒應該怎麼辦才好?”大頭無奈。
長生深深呼吸,轉而出言說道,“這件事情是我草率了,我真沒想到這麼嚴厲的懲罰都嚇不住他們,古人雲治亂世用重典,殺吧,沒彆的辦法。”
“大人,您可得三思啊,隻是阻撓百姓伸冤就株連官吏三族,這麼做很容易給您留下千古罵名。”大頭憂慮。
“我知道,”長生緩緩點頭,“實則我早就不在乎個人名聲了,隻要對朝廷有利,對百姓有利,縱是背負罵名我也認了。”
“大人,我說了您千萬彆生氣哈,”大頭小心翼翼的說道,“我真的感覺您有點兒小題大做了。”
長生轉頭看向大頭,“沒事,你與我說實話是對的,不過你想沒想過我當真株連了他們三族,會產生什麼後果。”
“地方官吏再也不敢阻撓蒙冤受屈的百姓伸冤告狀了。”大頭說道。
“還有呢?”長生追問。
“還有什麼?”大頭反問。
“想要沒人伸冤告狀,地方官吏就要保證秉公執法,斷案公正,”長生說道,“他們再也不敢收受賄賂,徇私枉法了。”
長生放下茶杯再度說道,“老百姓想要的無非是公平公正,如果一直蒙冤受屈,他們不但會痛恨地方官吏,還會對朝廷失去信心。什麼最重?民心最重,得民心者得天下,失民心者失天下,一人蒙冤受屈卻始終不得討回公道,影響的可不隻一個人,知道此人蒙冤受屈的那些人也會對朝廷失去信心,這是很可怕的事情,如果這時候有人起兵對抗朝廷,你說這些人會支持朝廷,還是會支持反賊?”
聽得長生言語,大頭恍然大悟,“大人說的是,我此前沒想這麼深。”
長生說道,“朝廷減免稅賦,修橋鋪路,籌措米糧,賑濟災民,朝廷是好朝廷,皇帝也是好皇帝,壞就壞在這些地方官員手裡,為了保住自己的烏紗帽,出現問題之後不是努力解決問題,而是卑鄙的解決提出問題的人,如果他們是土匪山賊也就罷了,但他們是朝廷的官員,百姓痛恨他們的同時也會痛恨朝廷。”
“言之有理。”大頭點頭。
長生說道,“我還是那句話,老百姓想要的無非是個公道,當光明不能給他們主持公道,他們就隻能投身黑暗,你看那曆朝曆代的反賊,多是蒙冤受屈卻不得討回公道之人,百姓的日子已經夠苦的了,不能再讓他們含冤受屈,生出怨氣。眼下朝廷正在整頓吏治,就由我們為他們主持公道,不能讓他們對朝廷失去信心。”
“罵名總得有人背,隻要吃水納涼的是天下百姓,咱們就當那挖井栽樹的人。”大頭正色說道。
“我也是這個意思,當日我之所以在濟州大開殺戒就是擔心地方官員欺下瞞上,敗壞了朝廷的名聲,”長生說道,“現在看來殺一次還不夠,這些地方官員還是心存僥幸,再在立洲殺一批,不殺不足以平民憤,不殺不足以明法紀。”
大頭點頭過後出言問道,“還是先斬後奏?”
“隻能先斬後奏,”長生說道,“這種事情沒法兒上報,報上去就是將燙手的山芋扔給了皇上,若是準我所奏,他就得背負昏君的罵名。若是不準我所奏,就無法震懾百官,彙聚民心。”
“有道理,不過上次就已經有不少官員彈劾您了,若是再來這麼一回,皇上會不會對您心生不滿?”大頭問道。
“應該不會,”長生搖頭,“罵我的人越多,皇上對我越放心,因為我若是圖謀不軌的話隻會收買人心,博取美名,絕不會四處樹敵。”
“那就行了,咱從哪裡著手。”大頭問道。
“最大的冤屈肯定來自刑獄,”長生說道,“你去將分管刑律的官員喊過來,此人一定知道都有哪些案子一直有人訴訟上訪。”
大頭點頭過後轉身欲行,長生急忙喊住了他,“通知禁軍校尉整軍列隊,這些地方官員比那些蒙冤受屈之人更早得到消息,他們有足夠的時間進行準備,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那些想要前來告狀之人都被他們堵在了家裡,咱們直接找上門去。”
“好。”大頭應聲離去。
不多時,負責刑律的官員來到,在得到長生既往不咎的許諾之後,此人提供了幾條線索,長生命禁衛兵分幾路,分彆前往各處,而自己和大頭也親自出馬,帶兵出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