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1. 佛光街遊樂場拋屍案 “萬一她是無辜的……(2 / 2)

香江神探[九零] 輕侯 9430 字 2024-03-28

家怡指了指被陳曉米隨手丟在沙發上的報紙,再對上陳曉米表情時,知道對方已然明白了她隱晦的安慰和鼓勵。

在陳曉米目光從報紙上移向自己時,家怡點點頭,關上了門。

……

“你覺得陳曉米沒有嫌疑了嗎?”方鎮嶽在上車時,開口詢問。

梁書樂也好奇地望過來,他也在好奇。

“案件未到揭開所有麵紗的那一刻,就難以斷定她是否真無辜。但……”家怡揉了下額頭,笑道:

“萬一她是無辜的呢?”

……

接下來仍有人輪班監視陳曉米,但卻從之前的2人蹲點,變成了1人蹲點,且轉交PTU負責。

而姚青田的監視卻被加強,家怡等B組探員都加入了輪班蹲點的行列。

在Joe的造謠報道引起熱潮的第二天,姚青田上午到母親鋪子裡幫忙。

姚青田的母親是位非常強悍的勞動女性,沒有多少學問,也不太懂得如何跟孩子相處。她早年喪夫,一人將孩子養大。

一個女人在市井間維持一間不小的鹵味、醃菜鋪,與形形色色的人周旋,練就了一身鋼筋鐵骨,和一副頑固不化又強橫古怪的壞脾氣。

在姚青田辛辛苦苦幫母親忙的過程中,姚母也並未給他好臉色。

慈母形象在她身上退化,剩下的隻有‘嚴父’角色。

而姚青田好像也習慣了母親的脾氣,隻埋頭做事,並未表現出任何被罵、被差遣、被輕視的不悅,哪怕他已經是個四十多歲的大叔,早不是可以任由父母打罵、毫無還手之力的孩子了。

與母親沉默地用過午飯,他離開母親的鋪子,便折回家中。

之後一直在房間裡,似乎是看書到下午。

香江學校放學非常早,許多學校下午兩三點就已放課。

但大多數學生一天的學習並未結束,他們會在學校附近或一些特定的補習班裡補習,有的甚至在晚飯後仍要去補課。

姚青田便是在這種規則下生存得很好的一份子,他雖然失去了學校教師的工作,卻反而因禍得福,在為兩名學生做家庭教師的過程中,收獲更多薪酬,以及自由。

雖然他因為過於嚴厲體罰學生而被開除,但一些家長卻仍認為他是個好老師——他的教學質量和嚴厲,對於持有‘棍棒底下出孝子’觀念的家長來說,反而是很值得推崇的。

下午4點,姚青田便等在他的學生李寶雲家中,她的數學基礎很差,因此他為她製定了非常沉重卻絕對會行之有效的學習計劃。

隻是時間到了4:12分,他仍未等到他的學生回家。

菲傭早已看出他臉色不好,時不時跑去門口張望,嘀嘀咕咕說著大概是‘怎麼還不回來?’之類意思的話。

直到4:28分,李寶雲才轉過巷口,手裡舉著一個風車和一個棉花糖,掛著孩子天真的笑容,慢條斯理地蹦躂回來。

菲傭早已急不可待,見到她便猛招手喊她快些,再快些。

李寶雲卻隻是不好意思地一笑,將風車妥善交給菲傭,請對方一定幫忙收好,不要讓家庭教師看到,最後才依依不舍地交出棉花糖,還要求菲傭姐姐保證絕不偷吃,這才快步跑進家門,奔回自己房間。

而此事,姚青田已在她房間裡等待了半個多小時。

在李寶雲踏進房間時,他記錄下時間,精確到秒,以此明確她所犯錯誤的嚴重程度……

……

……

警方跟蹤陳曉米和姚青田第4天,仍未捉到兩人聯係的證據。

“有沒有可能陳曉米跟姚青田真的不是教唆犯和執行者的關係?”家怡站在B組辦公室的白板前,駐足十幾秒,又開始來回踱步。

“我們之前的猜測錯了嗎?”方鎮嶽坐在門口的桌子上,望著白板上的字。

“之前我們之所以懷疑姚青田和陳曉米有關係,全賴這幾項——”家怡指了指白板,繼續道:

“第一,凶手跟苗利群沒有任何瓜葛,無犯罪動機,卻興師動眾地殺掉苗利群,相比姚青田,陳曉米的動機更明確,且她了解法律,對如何反偵察是了解的;

“第二,凶手殺死的都是有‘汙點’的貓狗和人,姚青田是個數學老師,陳曉米是個律師,顯然陳曉米更有犯罪動機一些……”

當然,還包括姚青田明明是個很有力氣的人,卻又穿中山裝,說錯成語,像是跟某些人學習到些東西,卻又運用不好似的。這些矛盾點也很可疑。

“重新回來考慮過的話……”方鎮嶽眉頭聳起,現在許多信息都補全了,那些疑點反而變得不再可疑,“首先,姚青田是個常去法院觀看庭審過程的人,他有時間且有興趣去了解法律和一些案件情況,以獲得反偵察能力。”

“是的,其次他母親是做鹵味和醬菜的,他從小就幫母親搬鹵缸、醃菜壇子等重物,一直持續幾十年,練就較有力的上肢也變得合理。”家怡默契地接話。

“他觀看庭審時,每當法官宣判被告獲刑時,姚青田就會露出興奮又暢意的表情——”方鎮嶽補充。

“他很可能因為某種原因,對犯錯既受到懲罰這件事,有非同尋常的癡迷。因此,他偏執地對自己的學生實施懲罰,或許不是因為他看不得學生們長歪,而是他能從這些懲罰的過程中,獲取快-感。”家怡當即以拳擊掌,聊著聊著,她感覺他們已經很接近真相了。

而且,凶手殺人的邏輯很強,這也並不與擁有理性思維模式的數學老師相衝突。

“那麼陳曉米可能是我們自己走入誤區後,自己給自己立的障眼法,姚青田自始至終就隻是一個人。而陳曉米或許隻是他愛好觀看庭審時,恰巧關注到的律師。他之所以選擇苗利群做受害者,的確可能是因為陳曉米,但這未必是陳曉米授意,陳曉米很可能什麼都不知道。”方鎮嶽給出結論。

“是的。”家怡用力點頭。

兩人討論時的語速越來越快,聲音也越來越大,直到他們隱約將捅破案件的某層紗時,B組辦公室的電話和方鎮嶽獨立辦公室裡的電話忽然一齊響起。

兩人的討論戛然而止,忽然都產生了不好的預感。

方鎮嶽跳下桌子,快速跑回自己辦公室去接電話。

家怡則直走到公桌邊,一把撈起話筒。

“喂?”

“喂?你好?”

兩間敞開的辦公室門裡,接電話的聲音幾乎重疊。

下一瞬,兩人臉色同時陰沉下來。

有人在佛光街遊樂場發現屍體,頭顱和四肢都不見,隻一個被剖開肚子的身體。

由於屍體被剖開肚子的手法與之前幾案一致,加上屍體遺失的頭顱處擺著的一個阝月艸巠,極可能是苗利群案中屍體遺失的忄生-器-官,因此初步判斷可能與B組偵辦的案件一致。

家怡表明B組探員會立即趕到,並匆匆掛斷電話。

轉頭時正見方鎮嶽也如風般掠出他的辦公室,兩人對視一眼,隻看眼神已明白對方的疑慮:

姚青田被日夜監視著,在此之前一直在自己家中未見出門,為什麼會又有新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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