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偶遇。”
淩碧虛凝視著雪女的眼睛，對於清淼的話語恍若未聞，“您也不該現身的。”
“本來隻是打算攔路打劫，賺點盤纏。”
雪女突然笑了起來，眼睛眯成兩道彎彎的月牙，說不出的明媚動人，“我哪知道會遇上你們？”
“好歹也是當過水之主宰的人，居然淪落到要靠打劫度日？”
清淼再次惡言嘲諷道，“咱們靈淵宮的臉都讓你給丟儘了！”
“夠了！”
雪女還沒生氣，巧巧卻已經聽不下去了，忍不住厲喝一聲，“雪女姐姐大人大量不跟你計較，你個潑婦還沒完沒了了？主宰說話，哪有你個小小眷屬插嘴的份？”
“哪裡來的野丫頭？”
清淼被她吼得一愣，好半晌才回過神來，氣勢洶洶道，“你算什麼東西，敢來管老娘的閒事？”
“老太婆，本姑娘就是管了，你又能怎樣？”
“臭丫頭，你找死……”
兩人都是急性子，火氣一上來，便再也難以壓製，竟如同潑婦罵街一般，當眾你一言我一語地吵了起來。
“師尊若是手頭緊。”
淩碧虛卻完全不理會這兩人，而是緩緩抬起右臂，掌中突然出現了一個鼓鼓的袋子，“弟子這裡還有些勾玉，您不妨拿去救急。”
“我就是再窮，也不至於找徒弟要錢。”
雪女卻是輕笑著搖了搖頭，腳下微微一動，嬌軀輕飄飄地落在一旁，主動側身讓出了道路，“你們走罷，我再等下一個目標便是。”
“收下罷。”
淩碧虛輕聲勸道，“這些勾玉對徒兒來說，根本算不了什麼。”
“畢竟師徒一場。”
雪女嗓音溫柔，態度卻無比堅決，“你應該知道，我是不會收的，快走快走，莫要耽誤我乾下一票。”
聽她口氣，倒還真有幾分山大王的風采，讓一旁的巧巧暗暗好笑，一時竟忘了和清淼繼續鬥嘴。
“既然如此，請恕徒兒告辭。”
淩碧虛也不堅持，爽快地收回了袋子，抱了抱拳道，“師尊多多保重！”
“碧虛！”
清淼見狀一驚，也顧不得和巧巧吵架，焦急地說道，“你就這麼放過她了？”
“不然呢？”
淩碧虛斜乜了她一眼。
“這叛徒罪孽深重，又不知悔改，居然擅自逃離蒼嵐之虛。”
清淼咬著牙惡狠狠道，“如今撞上了實屬天意，自然應該將她捉住，交由王庭處置。”
“師尊的實力，你應該比我更清楚才對，況且我的主宰之力也無法對她奏效。”
淩碧虛輕輕搖了搖頭道，“除非她主動投降，否則就算集結整個靈淵宮的力量，想要將她拿下，也絕非一時半刻能夠做到，難道你想讓本座錯過百萬年難得一遇的王庭盛宴麼？”
“這……”
清淼登時被嗆得啞口無言，明知這不是水之主宰的真心話，卻不知該如何反駁。
“走罷！”
淩碧虛蓮足虛點，嬌軀輕飄飄地向後退去，很快便沒入到身後的隊伍之中。
得了主宰旨意，靈淵宮眾人果斷開拔，紛紛掠過雪女身旁，繼續一路向前，清淼臉色陰晴不定，雖然萬分不甘，卻終究還是跟著大部隊一道離開，並未選擇留下來強行開戰。
目送淩碧虛等人離去，雪女伸手入懷，取出一張銀色紙片，又掏出一支筆，眸中閃過一絲遲疑之色。
糾結了好半天，她終究沒有寫下哪怕一個字，而是歎了口氣，又將紙片給塞了回去。
“雪女姐姐。”
巧巧在一旁恨恨地說道，“那女人當真可惡，你又何必對她手下留情？”
“清淼麼？”
雪女苦笑著道，“你可知道，她是我親妹妹。”
“啥？”
巧巧瞪大了眼睛，險些連下巴都要驚落在地。
“她雖對我有諸多不滿，可畢竟姐妹一場。”
雪女目光黯淡，神情落寞，“況且還有碧虛這個寶貝徒弟在，你卻讓我如何下得了狠心？”
“你妹妹多半還以為咱們怕了她。”
巧巧氣鼓鼓道，“哪裡知道自己剛才已經在鬼門關前轉了一圈？”
“巧巧，你回去如實稟報便是。”
雪女拍了拍她的肩膀，“一切後果，都由我一人承擔。”
“雪女姐姐，你當我是什麼人？”
巧巧皺了皺瓊鼻，不滿地嚷道，“放心，這裡發生的事情，鐘文那家夥休想從我嘴裡聽到一個字！”
“謝謝。”
雪女隻覺胸口暖洋洋的，目光溫柔如水，就如同一位母親在注視著自己心愛的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