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冰心頭一驚，本能地脫口而出道。
“清雪沒有告訴過你麼？風某的真靈道體能夠輕易推算出旁人的靈技功法，並將之化為己有。”
風無涯的語氣十分平靜，仿佛述說著與自己無關的事情，“神女山有位名叫馮虛道的長老，平素深居簡出，連長老會議都極少參加，卻無疑是當世最為頂尖的幻術高手，為了能一窺他的手段，我還特地上門與他切磋了一番。”
隻是切磋了一回，便能夠施展出這個級彆的幻術？
連現在的我都無法看破？
好可怕的真靈道體！
世間任何詞彙，怕是都無法描繪出黎冰此刻的震驚之情。
這一刹那，她忽然有些明白了淩清雪為何要用牧常逍這個已經不存在的人物來讓自己忙於奔波，無暇顧及其他。
風無涯的狡猾和強大，已然遠遠超出了她所能應對的範疇。
而以她對淩清雪的敬意和愛戴，若是沒有這樣一個目標來分散注意力，怕是早就殺回天音崖，不自量力地向風無涯發起挑戰。
這麼做的結果，自是不言而喻。
為了保護愛徒，淩清雪可謂是嘔心瀝血，動足了腦筋。
“回答我。”
深刻體會到師尊的維護之意，黎冰眸中突然精光大作，狠狠瞪視著風無涯，咬著牙一字一句道，“你這輩子有沒有愛過師尊？哪怕一年，一天，甚至是一個時辰？”
說話間，她的右手緩緩垂下，纖細的手指不著痕跡地劃過身下冰晶。
距離風無涯身後三尺左右，一個冰人突然自冰晶表麵悄悄鑽了出來，朝著他所在的方向緩緩靠近，腳下沒有發出一絲聲響。
“愛？”
風無涯臉上的笑容漸漸淡去，沉吟片刻後緩緩答道，“這不過是凡夫俗子幻想出來的東西罷了，人與人相處，無非是利益和價值的交換，世間哪來無條件的愛可言？”
“你這一輩子。”
黎冰眸中的怒意一閃而逝，轉而流露出輕蔑與憐憫之色，“還真是可悲得緊。”
“莫要以你淺薄的認知去揣度活了數萬年的過來人。”
風無涯並不生氣，反而嗬嗬笑道，“清雪也同樣沒有愛過我，我們兩個之所以會在一起，隻不過是因為那段日子裡我十分依賴她，而我身上也有她需要的東西，僅此而已，世人口中的情和愛，大抵便是如此了。”
“自己沒有，便否認它的存在。”
黎冰對他的話語嗤之以鼻道，“說你可悲，還真是一點都沒有錯。”
話音未落，悄悄來到風無涯背後的冰人突然高舉右臂，手掌竟然變作利刃形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朝著他的後頸狠狠刺去，招式之狠辣，角度之刁鑽，無不令人歎為觀止。
眼看他就要偷襲得手，異變陡生。
隻見腳下冰晶表麵突然躥出數十條小巧玲瓏的白色冰鳳凰，身形如電，齊聲尖唳，猶如暴雨梨花般朝著冰人疾射而去。
“砰！”“砰！”“砰！”
猝不及防的冰人仿佛遭受到加特林連射一般，被一頭又一頭冰鳳凰狠狠撞在身上，腦袋、身軀和四肢紛紛斷裂開來，碎冰劈裡啪啦掉落一地，竟是再也不成人形。
這一波淩厲偷襲，自然也是中途夭折，前功儘棄。
“冰凰葬天？”
眼前這離奇一幕直看得黎冰目瞪口呆，舌撟不下，本能驚聲尖叫道。
風無涯不但提前察覺到了這次襲擊，竟然還用她的殺招冰凰葬天將之輕鬆化解。
對於黎冰而言，這無疑是雙重的心理打擊，直教她愣在原地，心神恍惚，久久沒能回過神來了。
“你的確得到了一種極強的力量。”
趁她發呆，風無涯突然抬手一拳，以難以想象的速度，“砰”地一聲，毫不留情地轟在黎冰小腹之上，“隻可惜為時尚短，還不能完全融合，化為己用。”
“噗！”
在他那淩厲無倫的拳勢之下，黎冰甚至來不及作出反應，便被狠狠打飛出去，嬌軀再次撞上石牆，鮮血如同噴泉般自她的櫻桃小口飆射而出，揮灑如雨。
“叮！”
與此同時，一塊閃閃發光的菱形寶石自她口中飛了出來，在空中劃出一道優美的拋物線，落地之際，發出一道清脆悅耳的撞擊之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