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他猜到咱們不會馬上殺了這位大少爺。”
蒔骸忍不住插嘴道，“所以才暫且遁去，再伺機救出主人？”
怠惰使徒思索片刻，突然走到太一身旁，在他耳邊小聲嘀咕了片刻。
“觀月姑娘。”
隨後，他扭頭看向觀月，柔聲問道，“農家秘法，可能祛毒？”
“農家秘法有著諸般妙用，不但能夠大幅增強實力，還擁有治療和祛毒等多種功效，單以輔助而論，絕對算得上當世第一。”
觀月毫不猶豫地答道，“即便是離塵老兒配製的毒藥，就算無法徹底根除，也多少能夠有所緩解。”
“原來如此。”
怠惰使徒點了點頭，三兩步來到農虛穀跟前，蹲下身子，在他耳旁小聲說道，“遭到最信任的人背叛，很難接受是麼？”
“不會的，不會的。”
農虛穀並不回答，兀自失魂落魄地不斷重複著這三個字。
“你可曾想過。”
怠惰使徒接著又道，“或許那位塵叔，根本就不是你的靈奴。”
“什麼！”
農虛穀渾身一顫，眼神漸漸恢複清明，猛地抬頭看他。
“不然適才你的秘法為何對他不起作用？”
怠惰使徒直視著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說道，“他又怎麼敢拋下你獨自跑路？”
“不可能！”
農虛穀臉色越來越難看，嘴裡卻兀自反駁道，“當初他就是在我眼前接受的秘法，才會變成靈奴……”
“眼中所見，未必便是真實。”
不等他說完，怠惰使徒便出聲打斷道，“聽說這離塵乃是當世最頂尖的藥師，配製一些能夠讓人產生幻覺的藥物，想來不會太難。”
農虛穀如遭雷擊，臉色慘白如紙，整個人呆呆地站在原地，久久說不出話來。
“聽說靈奴的生死，完全掌控在主人手中。”
怠惰使徒貼心地出聲提醒道，“你不妨試試，能不能在這裡隔空取他性命。”
“休、休想騙我傷害塵叔！”
農虛穀臉色一變，對著他怒目而視。
“隻是一個小小的提議罷了。”
怠惰使徒聳了聳肩，一臉的無所謂，“你愛聽不聽。”
農虛穀臉色陰晴不定，內心糾結不已，好半晌，他突然眼神一凜，仿佛下了什麼重大決心一般。
“做不到！”
片刻之後，他的表情突然陰沉下來，情緒瞬間跌落穀底，兩眼渙散無神，聲音止不住地顫抖著，“我、我殺不了他。”
出於對離塵的信任，他從未想過要動用這樣的手段，故而直至此刻才忽然發現，自己竟然無法掌控對方的性命。
儘管心中萬般不願，到此地步，他卻還是不得不承認，怠惰使徒的猜測是正確的。
離塵，從來不是自己的靈奴！
從前老頭對自己的順從和忠心，無疑都是裝出來的。
他潛伏在我身邊這麼久，究竟是為了什麼？
難道是為了扶植我上位，再通過我這個傀儡家主來控製農家……
回憶過往種種，農虛穀在悲痛和憂傷之餘，也不覺暗暗心驚，豆大的汗珠自額頭不住滑落。
怠惰使徒眸中閃過一絲憐憫之色，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不再多說什麼，果斷轉身回到大軍前方。
此人便是這支軍隊的統帥麼？
僅憑旁人的三言兩語，便能推斷出離塵的問題，果然了得！
觀月緊緊凝視著怠惰使徒的身影，眸中閃過一絲敬佩，一絲戒懼。
環顧四周，她卻意外地發現，率土之濱的上萬名混沌境強者正三三兩兩地分散在各處，交頭接耳，竊竊私語，軍紀頗為渙散，對於這位統帥似乎沒有多少敬畏之心，更是絲毫沒有要立即趕往農家的意思。
“你們”
遲疑半晌，她終於忍不住開口問道，“不擔心自家盟主麼？”
“他？”
不料冉清秋聽了卻“噗嗤”一笑，望向她的目光就仿佛在看一個傻子，“擔心那個臭小子做什麼？”
周遭其他人雖然沒有明確回答，可從表情來看，顯然都在表達著相同的意思。
難道那位盟主大人很不得人心？
觀月頓覺思緒混亂，腦中不禁浮現出這樣一個念頭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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