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第 39 章 變數(2 / 2)

侯有財前方是一把高高的太師椅,椅子上靠坐著一隻看不清模樣的妖,此刻全身都籠罩在一片暗沉的陰影裡。

他目光沉沉地看向侯有財,侯有財頓時沒了聲音。

侯有財的喉結上下滾動了一下,咽下剛剛那番有些冒犯的的話,改口道:“我、我也是為了把那株聚靈草獻給您,才惹出這樁禍事……”

上座的妖終於動了動唇:“聚靈草?”

侯有財見狀,仿佛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般慌亂道:“對,就是聚靈草,再過兩月就是您的千歲誕辰,我本來計劃把這株聚靈草作為您的賀禮之一。”

“一開始我也想好好地和龜族那幾個家夥交易,沒想到他們口出狂言,說沒有妖配他們獻上聚靈草……”

“我也是急了,才買通那錦鯉妖幫忙,沒想到被那兩隻龜撞破,二話不說就痛下殺手,要不是我跑得快,恐怕都見不上您最後一麵啊!”

“都說打狗還要看主人,那兩隻龜妖,分明是沒有把您放在眼裡,才如此肆意妄為……”

侯有財一番唱念做打,說得聲淚俱下,涕泗橫流。

太師椅上的妖終於被勾起一絲情緒,蒼老的手掌在太師椅的扶手上緩緩摩挲,沉聲問道:“你說的那兩隻龜妖,在哪裡?”

侯有財心中一喜,知道這是峰回路轉了。

他的眼中閃過一道狠厲,迫不及待道:“昨夜那龜搶走了我在寶豐錢莊和千典當行的信物,他們一定會去這兩地方取走靈石和寶物。您若是派妖去此處蹲守,必有所獲!”

白若向早餐攤的攤主問過路,一路來到城西的寶豐錢莊附近。

她並沒有第一時間門走進錢莊,反倒先去了路邊的一間門成衣店。

半刻鐘後,一個頭戴巾帽的俊俏少年走出店鋪,腳步輕快地走進錢莊。

白若沒有馬上拿出侯有財的掛墜,而是在錢莊夥計迎上來時,一邊打量四周,一邊緩緩開口:“我要是想在你們錢莊存一筆靈石,是個什麼章程?”

夥計一聽,當即露出一個笑來,“您要存靈石,來我們寶豐錢莊可是來對了。整個雍城,就沒有比我們家更加實惠的地方……”

小夥計滔滔不絕地介紹,白若聽著他的講解,煞有其事地點點頭。

從她踏入錢莊的那刻起,就隱隱感覺有幾道若有若無的視線落在她的身上。

直到她說出自己是來存靈石的,那幾道打量的視線才緩緩移開。

白若的眼神閃了閃,這就有點意思了。

她不動聲色,按照夥計所說,當真拿出了一筆靈石辦理存儲。

就在這時,又一個年輕妖大步走入錢莊,“你們管事的呢,我要取一筆靈石。”

話音剛落,錢莊內的數道目光凝聚到了這個年輕妖身上,他不自在地僵了一瞬。

錢莊管事從櫃台後走出來,“請問您可有對應的信物?”

年輕妖從口袋裡取出一枚金屬掛墜,白若抬眼看去,隻見那枚掛墜和侯有財的十分相似,隻是質地似乎略有不同。

管事朝著站在角落裡的幾隻妖搖搖頭,才對取靈石的年輕妖道:“客人請隨我來。”

白若淡定地收回視線,隻有袖中的手稍稍收緊,捏緊了侯有財的那枚金色掛墜。

這位侯老板,當真有幾分門道。

要不是她反應快,差點就著了道。

白若存完靈石,也不打算再去千典當行送人頭了,那裡八成和錢莊一個情況。

她找了一家茶館入座,給一難、二難傳訊,讓他們換身裝扮,離開客棧來茶館會合,路上注意安全,看看是否有妖沿途跟蹤。

不多時,一難、二難就來到了茶館。

為了避人耳目,二難還把小草嚴嚴實實地藏在了衣袖裡,直到進了茶館包間門,才將小草放出來。

白若將剛剛在錢莊的發現和兩隻小龜說了一遍。

二難不由得一驚,他壓低聲音道:“侯有財都成了嫌疑妖,被掛在全城告示上了,怎麼還有這種手段?”

白若垂眸,“滴溜溜”轉著手邊的茶杯。

“侯有財四處行商,走南闖北那麼多年,暗中有點門路不奇怪。”

二難有些焦躁,“那怎麼辦,現在侯有財在暗,我們在明,對我們很不利啊。”

白若撇去茶湯上的浮沫,不緊不慢道:“侯有財雖然有些門道,但是能量卻沒有大到直接撤下城中告示。”

二難的神色依舊茫然,“所以呢?”

一難盤了盤手裡的龜殼,“所以誰輸誰贏還不一定,至少雍城城主,肯定不是侯有財那邊的。”

白若讚許地看了一難一眼。

“沒錯,而且憑我的直覺,在錢莊守株待兔的那幾個妖,比侯有財一行的水平可高多了。能這麼快就在錢莊布下陷阱,對方的能力也不容小覷,在雍城肯定有一定勢力。”

一難若有所思,“極有可能是侯有財背後的靠山。侯有財不是第一次來雍城,如果能查到他過去在雍城都和誰結交,或許能順藤摸瓜找到線索。”

白若讚同點頭,她和一難的想法不謀而合。

“那日侯有財去過的商鋪,我們得再去一遍。”

一難接話道:“還有客棧裡認識侯有財的夥計可能也知道點什麼。”

白若:“以及侯有財以前住的院落,院落主人和隔壁鄰居……”

白若和一難兩龜,你一言,我一語,就把他們接下來要做的事情整理得明明白白。

二難已經變成了蚊香眼,他一會兒看白若,一會兒看一難,覺得自己好像被排擠在對話之外。

他想插個嘴,又不知道說些什麼。

二難的嘴巴張開,閉合。

再張開,再閉合。

像極了一條缺氧的魚。

小草都忍不住抬頭看他了。

白若和一難說完,注意到二難欲言又止的模樣,開口問道:“你想說什麼?”

二難動了動唇,喪氣道:“沒什麼。”

他本來就不是個擅長動腦的小龜,還是彆亂說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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