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廷燁回頭看著何天,眼裡閃過幾絲玩味,他可不是溫室裡長大的花朵,在顧家那個虎狼窩裡,渾身不長幾個心眼可活不到現在。
何天這番話明顯不隻是說給他和盛長楓聽的。
「那也好,那我改日再上門請你指教指教。」顧廷燁說道,順著盛長楓的拉力離開了。
轉身走了一小段路,他眼睛餘光掃到了一處隔間裡正在獨酌的齊衡。
平日裡的溫文爾雅、風度翩翩蕩然無存,顧廷燁此刻眼裡看到的,隻有一個失魂落魄,妄圖借酒澆愁的酒鬼。
齊衡醉眼惺忪,身體像失去骨頭般的半癱靠著椅背,右手拿著一個酒壺就往嘴裡灌。
旁邊的長隨不為看著心急,但是也不敢上手去搶。
不是沒搶過,而是搶了也沒用,反而更是激起齊衡的憤怒。
看著這個侄兒,顧廷燁暗暗搖頭,沒有半點湊過去開導的心思。
張家想要求娶盛家五姑娘和六姑娘的消息雖然沒有公開,但是在他們這個小圈子裡,無論是盛長柏還是何天,都沒有刻意隱瞞的想法。
齊衡現在這副模樣就有了理由。
齊衡對於盛家六姑娘的心思瞞不過他這個情場浪子的法眼。
可惜郎有情,妾無意,齊衡隻是一味地單相思。
在顧廷燁看來,齊衡遲早都是要傷心的,早點認清事實,傷口也能早點愈合。
這兩人本就是成不了的,就算盛家六姑娘看中了他,齊衡也過不了平寧郡主這關。
平寧郡主小事可以由著兒子胡來,但是婚姻大事,她可是牢牢地握在手裡的,不會允許半點馬虎。
顧廷燁走了,何天轉身和阿大說了一句就獨自朝著北邊走去。
馬場北邊有溪水穿過,何天走到溪邊駐足,低頭看去,清澈的溪水裡幾株水草搖曳著,隱約能看到遊魚在其間穿梭,時隱時現。
何天正看得有趣,身後傳來了鞋履踏過青草的沙
沙聲。
「公瑾哥哥。」聲音有些顫抖和激動。
何天回頭,羊裝驚訝道:「四姑娘.....」
話才吐到一半,何天就看到一道慌慌張張的身影從遠處疾奔而來。
「則誠(長柏),你怎麼來了?」
可惜盛長柏沒有心思回他。
在何天目瞪口呆的目光中,盛長柏以前所未見的矯健奔到了他的麵前,衝著何天勉強地笑了一下。
然後猛地轉身,伸手拽住墨蘭,強拉著她跑了....
居然就這麼跑了....
看著兩人身影越來越遠,何天啞然。
他的劇本沒有這出啊!
盛長柏這是不給他演下去的機會?
愣了半晌,何天才一臉無奈地搖了搖頭,也罷,殊途同歸罷了。
橫豎這位四姑娘回去都是沒好果子吃了。
盛長楓也得帶著受牽連。
這母女三人的戲,也該告一段落了。